“咳咳。”从柏握拳抵在唇边,“她醒了。”
两颗脑袋一齐转回去,就看见边菱睁着湿漉漉的眼睛,右手还伸着要去摸边风怜。
结果边风怜吵得投入,手就没放下来过。
边风怜立刻回抓住她的手:“渴不渴?现在还不能吃东西,等医生来了看你情况。”
见边菱点头,边风怜插好吸管递到她嘴边。
边瀛有点无措在边上站着,他觉得这会的边菱像个肥皂泡泡,一碰就会破。
而且她醒来这么一会,一个眼神都没给自己。
就盯着边风怜看。
边菱喝了几口就不喝了。边风怜起身按铃,喊医生来。
这会边菱才偏过头看边瀛。
边瀛把果篮一放,半跪在地上低声问边菱还有没有不舒服。
边菱只是扯起苍白的嘴角朝他笑笑。
边瀛的心立刻宽了,姐姐对他笑了没对边风怜笑呢。
边风怜转过头,在心里骂边瀛二货,嘴上说得……也不见得多礼貌。
“你们二位往外面站站吧,在这杵着演门神呢?”
两个人应声出去,结果听见边菱咳嗽一声,边瀛立马折返:“姐你怎么了?”
他姐伸手指指地上的果篮,挥了挥手,示意边瀛把它带走。
这果篮是一个漂亮的大木盒子,水果颜色搭配得也挺好的。
边瀛听话无比,以为他姐不爱吃呢,拎起来就走了。
还好边风怜眼尖,看见那果篮正中间放了一朵粉色的芙蓉花,新鲜的还带露水。
哼哼。
这还差不多。
医生进来,说两个小时以后可以吃流食了。
门外的两个男人还没离开,从柏斯斯文文地捋了捋衣领,看似不经意地问起:“你和夫人吵架了么?”
边瀛愣了愣,然后道:“没有啊。”
他爹反复强调不能让任何人看出他和孟雪清不合,最重要的是不能让这个准姐夫知道。
“那就好。”
从柏温和笑笑。
边瀛不明所以,只感叹边寒料事如神。
从柏转身接了一个电话。
对面说了几句,随即他脸色一凌。
“她带走了他吗?”从柏的英伦腔低沉悦耳。
他12岁前往伦敦,在那里待到高中毕业,然后去德国上大学。
从柏挂掉电话,表情有些玩味,他看着边瀛:
“抱歉……可以给我弟媳的联系方式吗?”
边瀛脸色变了变——只有他助理有孟雪清的电话。
而他本人还没那个资格进入小孟总的通讯录。
“怎么了?”从柏好笑地拍拍他的肩膀,“工作上的事情而已。”
拿到电话号码,从柏编辑了一条信息发过去,语调轻松,却没头没尾显得很诡异:
[猜猜我发现了什么?]
陈姨特意回诗苑去煮了粥来。
边菱本来就吃得少,身体难受时也只能吃得下陈姨做的粥。
八点多,江献仪发过来边菱的体检报告,一共四份,都是去年的。
边风怜站在走廊里连抽了三根烟,盯着体检报告看了很久。
每三个月边菱会做一次全身检查,而那些报告的打印件现在还躺在边风怜的书房抽屉里。
她看到的报告显示,边菱的身体虽然比正常人差得远,但胜在长期维持着可贵的平衡。
可实际上她一直在受骗。
什么可贵的平衡,什么“破罐熬好罐”。
边菱的身体分明一天比一天更差了。
江献仪顺带着还发了句:[她的情况不容乐观,应该及早干预。]
病房里,边菱没有什么胃口,不肯喝粥。
陈姨为难地拿着保温盒:“昨天晚上吐了一回,你现在不吃东西怎么行呢?”
“我来吧。”
边风怜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病房门口。
她走过去,没有看边菱,只是接过粥坐下来。她身上的烟味还没有淡去,衬衫袖子挽起来,手背的伤疤附近青筋明显。
她把粥用勺子舀起来吹,吹凉了,再喂到边菱嘴边。
边菱见她脸色不怎么好看,再没有胃口也只能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