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菱拉开两人的距离,做手语:[我有东西送给你。]
“什么东西?”
边风怜立刻笑眯了眼,缠上去要亲。
她姐没给机会,勾着边风怜的小拇指拉着她走进房间里。
看见边菱从随身的包里掏东西,边风怜从她身后环抱住,脑袋搁在边菱的肩头。
“神神秘秘的……”
只见边菱莹润洁白的掌心出现了一个深蓝色的戒指盒。
“什么啊——你难道还想向我求婚吗?”
嘴上这么说着,她身体倒很诚实,已经把左手伸了出去。
边风怜晃了晃自己的手指,只听声音都知道她的喜悦。
“你量的哪个手指的戒圈?什么时候量的?”
尽管父母的婚姻失败,也无法阻止边风怜继承母亲的浪漫基因。
她仍然无数次期待着,和心爱的人有浪漫的婚姻——并且那种将对方标记自己名号的方式,是边风怜喜欢的。
边菱笑了笑,却把边风怜扣着自己肩膀的右手拽过去。
她从来无意用世俗的仪式或者契约来巩固自己和边风怜的关系,她们已经拥有这世上最不可消磨的联结。
除非有一天身死成灰,否则绝对不可能斩断。
然而边风怜显然有些失望的样子:“不是求婚啊……”
边菱打开戒指盒,取出里面钻石镶满整个戒圈的戒指,向边风怜展示内圈里刻着的修长的“菱”字。
以我为名的祝福。
那是边菱这一生,最想给边风怜的东西。
她把戒指套上边风怜的右手无名指,又郑重地吻在戒面上。
“我爱你,风怜。”
边菱无比顺畅而清晰地说出了这五个字。
身后的人僵了几秒,然后抓着她的肩膀把她转过来和自己对视。
“你说……什么?”
边菱直视着边风怜的眼睛,这双只会为她流泪的漂亮眼睛。
她缓慢而坚定地重复:“我爱你,风怜。”
那三个字显然把边风怜的内心砸出了巨大的水花,让她一下晕头转向的。
边菱再次学会说话之后,说的第一个词是“风怜”,第一句话是“我爱你,风怜。”
在她愣神间,边菱抬头吻上她。
“我爱你,风怜。”
她继续重复着。
为了说出这五个字,边菱整整用了十七年。
“爱”这个字早就被人说得太多,轻飘飘的好像一点也不值钱。
对于边菱来说,这是个太重的字。
她只会坚定地对着眼前这个人说出来,重复一万遍也不会觉得假。
边风怜伸出手和她十指紧扣,戒指上的光芒和边菱手镯上的碰撞。
她们继续亲吻,每短暂地吻一下,边菱就重复一遍那句话。
不要说对不起,要说我爱你。
她做到了。
“我……我……”边风怜突然打断这好像永远不会停止的循环,有些语无伦次。
边菱很耐心地看着她,笑得温柔。
房间内安静了几秒,让边风怜都觉得这样的表白有些害羞。
她张了张嘴,马上就要说出口的话却被不远处一声拖鞋的摩擦声生生截断。
边风怜抬头看去。
脸色在一瞬间难看至极。
边菱也收回了笑容,转身看过去。
一个身穿墨色绸缎长裙的女人站在那,微微卷的头发用根细细的木簪子挽着。她扶着门框,满脸的震惊和不可置信。
她们的母亲沈棉,刚才目睹了那一切。
她的两个女儿,互相亲吻,说“我爱你”。
沈棉已经说不出话,深吸了一口气,就想转身离开。
“妈。”边风怜喊住了她。
沈棉抬手,声音崩溃:
“……不要叫我妈。”
她还维持着背身的姿势,甚至不敢去直视自己的孩子。
沈棉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窘迫过。
身为一个母亲,自己的窘迫是窘迫,孩子的窘迫也是自己的窘迫。
“妈。”边风怜又喊了一声。
沈棉仍然没有转过身来,只是身形略微颤抖了一下,然后依靠着门框。
“你们……你们……”
她又深吸了一口气。
“我就当没有看到——边菱,明天和我一起到柏林去。”
沈棉几乎没有这样称呼过边菱的大名,大部分时候都叫她“宝宝”“乖宝”,或者喊“菱菱”。
那是她此生最为珍爱的孩子,如珠似宝。
“她不会去的。”
边风怜的声音传过来。
“她会和我在一起。”
这下沈棉真的受不了了,她以为自己已经给出了作为母亲最大的让步,可是这孩子怎么能这样呢?
她转过来看着两个女儿,一只手攥着自己的裙子,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你们想让妈妈死吗?”
边菱的情绪显然也控制不住了,她说不上自己心里到底是害怕还是别的什么,面对这样的场面,她只想要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