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点头,只觉有些佩服眼前的女子,心思细腻且并不拘泥悲戚,只柔声道:“你了解至此,便是已有对策,只是如你所说,山高皇帝远郡州势力晦暗不明,能将御盐中参杂白沙,可见当地军中已是不干净的,需得见血封吼,杀人祭祖才能敲山震虎,刮骨疗毒。此行,岁欢,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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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国公府
吴坚任司空一职,原该赐府封宅,可父母在堂他便未曾另府别居,如今夜深露重,他却全然不曾有入寝的意思,案牍堆砌成山,烛光一剪再剪,仍是长久运作略显微弱。
弃下奏折,吴坚揉着发酸的眉心,微微叹气。
元序抬着茶盘,轻合上房门,将案上见底的茶盏替换后,方才出声:“相府那边的话,要您交代三公子,山遥路远多将就自己些,脾气秉性也不必太过收敛,压抑太甚恐心内生疾。”
吴坚自然理解秦晞的意思,她是要自己篡夺弟弟,想方设法去为难新上任的白少史。
“三弟的脾气,你不提点他都是个火药罐,一点就着,无需特意交代。”拿过浓茶饮毕,才问:“夫人睡下没?”
“丫鬟一个时辰前来报,夫人已然吹灯安置,公子也早就就寝,大人还是要顾及自己的身子,早些寝息才是。”
“嗯,”吴坚起身,朝书房的软塌边来,又问:“安排你的事,可妥帖了?”
“大人孝敬的人,今夜正在皇鸾宫内伴驾。”
上回费尽心力安插的眼线,轻轻松松便被毁于一旦,吴坚深知伴君如伴虎,消息时效的重要性,就又辗转多回,再度送人入宫伴秦凝。她名义上虽说是自己血亲的姑姑,可他吴伯安很清楚,天家尚且不论母子亲情,更没有为这些打着回肠弯转的亲戚,劳心劳力谋前程的好事。
吴坚没有回应,待擦毕脸,寒光一扫,才道:“我指的,也是西边儿的事。”
“俱已妥帖。”元序抱拳,背部不禁渗出薄汗,冷意席卷。
“你亲去一趟,别露出马脚来。已经洗手多年,可别这个时候败在这样的毛丫头手里。这新上任的少史,虽未曾见过,但她这个年岁就及第的,这么多年只有秦相一人能与之比肩,自然也不是何种善类,切不可掉以轻心,必要之时,必须丢车保帅。”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