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触及家中隐私,魏阿姨应该反感的,可前几天秦程安排的宴会反而帮了傅青颂,此刻她叹着气说道:“看来传闻是真的。你们到哪一步了?”
此刻,楼上发出细密的声响。
傅青颂抬起头,发现原本应该已经去睡觉的任诗怡又出现了,她在二楼扶手旁探出脑袋,勾出一丝古怪的笑:“你在跟秦程谈恋爱?你们要订婚了吗?”
订婚?传言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
傅青颂下意识想否认,转念一想,改为模糊的询问:“如果要订婚,有什么不妥吗?”
“咔哧咔哧。”任诗怡发出不明所以的声音,然后伸手托腮,就像在看戏那样说,“你会喜欢蚕食者吗?就像我们小时候玩的游戏一样。”
“……妥不妥当,还要看你的感觉,还有你家里人的意思。只能说秦程和诗怡不合适。”魏阿姨很无奈,她挥挥手让任诗怡回去睡觉,“不过究竟合不合适,还是要在长期相处中去体会,两个人在一块,细节是最重要的,青颂你能明白阿姨的意思吗?”
傅青颂只能应下:“我会再和家里人商量的。过几天是我姑父的生日,阿姨您要是有时间,就和诗怡还有叔叔一起过来玩吧。”
但魏阿姨笑得很疲惫:“青颂,家里什么情况你今天也看到了,真的不是我要拂蕴芝和伯峻的面子。你一定帮我把歉意带到。”
傅青颂摇摇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您没什么可抱歉的。那我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她告辞出门,樊时欢的车还在门口停着。傅青颂上车的时候他正在放摇滚乐,震得人心脏和耳膜狂跳。
见她回来,樊时欢就将音量调小了,同时开始往外倒车:“聊得怎么样?”
“没聊出什么来。”
“那你刚才跟我说的那些话,还算数吗?”樊时欢抬眼看她。
“不是还有几天时间吗?到时候后悔也不迟。”傅青颂想的是,进可攻,退可守,她还是个稳妥居上的人。
不料樊时欢冷笑一声:“你不会以为哪儿都能买到后悔药吧。我不是陆尹珩,你要想跟我合作,最好还是提前想想清楚。”
“你有这么急吗?看来‘郁林’的情况比我想得要精彩啊。”其实傅青颂也挺怀疑的,眼前这个樊时欢,真能和公司里那帮老狐狸搞内斗?怕是那帮人也看不上他,倒不能说他是个没有计较的,但在那些人眼里樊时欢估计就是个没经验的青瓜蛋子,不足为惧。
但她到底没有说出口,毕竟现在坐的是他的车,傅青颂怕自己出言不逊,半路被他推开门扔下去。
“总之秦程已经收到邀请了,他到时候肯定会来的。”她说。
“你倒是不急,但也够有自信的。”樊时欢说道。
傅青颂开始走神,思索刚才任诗怡说的话。
在任家的时候,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现在仔细回忆,她才想起什么是“小时候玩的游戏”。
她们小时候电脑刚刚刚普及,用的都是笨重的大台式,游戏都是单机的,也比较原始。
那时,她和任诗怡玩过一个很丰富的游戏包,她们说要一起把里面的几百种小游戏都玩一遍,因此共同起了个叫作“蚕食者”的ID,自以为很酷很高端。
里面有一个像素脑袋吃豆子的游戏,还有大鱼吃小鱼和贪吃蛇,这些主角真的就像蚕食者一样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吞噬的东西越多,蚕食者本身就越膨胀、越强大。
任诗怡很爱玩贪吃蛇,傅青颂却兴趣寥寥。
她觉得到后面操纵一条长长的蛇身太难了,一个不小心蛇头就会啃到蛇身,然后前功尽弃。
任诗怡那时很认真地纠正了她:“不是前功尽弃,是从头再来!”
那已经是她们上小学时候的事情了,当时傅青颂甚至都没来平州寄宿。
她现在提起这个,是想说明什么呢?
傅青颂其实有点心慌,只是刚才没有表现出来,任诗怡现在这种状况,也不允许她仔细追问。
虽然陆尹珩信任樊时欢,但傅青颂对他不可能十足十有把握,眼下她心里的猜测也不敢当着樊时欢的面说。
她拿起手机给陆尹珩发消息:“我见到任诗怡了,她精神状态非常差。但也不算一无所获,我还是觉得,我之前对秦程的猜想可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