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走了。”林可梦上前抱了下傅青颂,“你照顾好自己。”
傅青颂把她们送到门口,看着她们上了车才返回去。
她刚走到门口,就被一个人严严实实堵住去路。傅青颂不用抬头看都知道是谁。
“不送送我吗?”秦程问她。
这里是自家的主场,傅青颂不怕他生事,知道自己即便拒绝也不会有什么后果。如今事情已经摆在明面上,她也没有必要继续和他虚与委蛇。
傅青颂笑笑:“秦先生应该认得路吧。”
二楼的扶栏旁,樊时欢不知什么时候从书房出来,正一边举着酒杯浅酌一边往楼下瞄。他开了车,不能喝酒,酒杯里装的是气泡水冰饮。
他先往楼下扫视了一圈,好像在找人,但马上又失望地撇撇嘴。随后,他拿出手机想敲几个字,敲了半天又全删了,重新把手机塞回裤兜里。
樊时欢忽然觉得自己这一套动作也挺好笑的。
正当他无所事事的时候,就看见了楼下这一幕,但过了一会,门口那两个人就离开了他的视线。
秦程并不打算让开:“需要的时候把我提前骗来,不需要的时候就躲着我,傅青颂,我是那么好打发的吗?”
傅青颂留意到还有人没离开。
她不想引人注目,后退几步看着他说:“不是我需要你,是任何合作都需要基本的诚实以待,是你没有做到这一点,而我没有做任何亏心事,躲着的人不应该是我。”
“我并没有欺骗谁,从一开始我提出的条件就没有变过。”
“只是在‘扶峻’认为自己的合作对象将会是‘益扬’时,你也从没有否认过。”
傅青颂已经摸清了他的意图——从联姻入手后,傅家和他就是在一条船上的人,到时候也不可能不支持他,他完全可以以归还或更换渠道的方式让“扶峻”暂且续命,一等时机合适就离开“益扬”另起炉灶。
如果一开始不用“益扬”当幌子,赵伯峻和傅蕴芝都不可能配合他这种算盘。
只是没想到出师不利,秦程这才铤而走险想逼“扶峻”一把。毕竟很多人遇上这种事都不会有心力顽抗到底,又或是先在内讧中把压力施加给同伴,即便他们有心坚持,也不一定能刚好遇上有人在这时伸出援手。
傅青颂原本是那个应该被施加压力的人。
只因在秦程的视线中她是那个条件最合适的人,只因他单方面选中了她,她就要承受这样的无妄之灾。
“只是兵不厌诈而已。”他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甚至愿意多说两句来给她解释,“许多生意都是这样谈下来的。没有人会一开始就暴露自己的弱点和边界,所以才需要一次又一次的商谈来试探对方的底线。”
傅青颂并不领情:“或许这是你们说的弱肉强食那一套,但我并不认同。你说的商谈并不平等。”
“有什么不平等?”秦程的语气微微加重,显然已不像先前那样自持,“我是在这样的规则中走到现在的,我也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规则是单向的,否则今晚事态也不会演变至此。”
“今晚的事态是你自作自受。”傅青颂突然觉得她跟他争论这个实在可笑极了,“好,就依你说的,兵不厌诈。我可以回去了吗?”
她打算终结对话,所幸经过秦程时他也没有阻拦。
但就在她刚要进门时,他忽然说了句让她毛骨悚然的话:“你堂妹叫傅鸢,是吗?”
傅青颂身形僵在那里。
她反应了一会儿,才转过身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抬步向前走去:“你不想知道她跟我说了什么吗?”
傅青颂咬牙切齿:“我不会上你的车。”
“我没有这种打算。”秦程连头都没有回。
他知道,她自己会跟上来。
这是她舍不下的诱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