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在坠落。
时间仿佛被拉长,ACE化工厂的灯光在视野里扭曲成惨白的流星。蝙蝠侠的身影还站在池边,他的披风在爆炸的气浪中翻涌,像一面黑色的旗帜。
"你不能这样对我——"
我的声音被硫酸池的蒸汽吞噬,化作一声凄厉的嘶吼。
滚烫的液体漫上我的后背,灼烧感瞬间爬满全身。皮肤在溶解,肌肉在消融,但最痛的却不是这些——我想起来了那些被我遗忘的过往。
记忆如硫酸般沸腾,我终于看清了这个可悲的真相。
我是杰森·陶德,却又不是那个还没登场的罗宾。在这个扭曲的时空里,迪克·格雷森仍是蝙蝠侠唯一的知更鸟,而我的存在就像哥谭下水道里徘徊的幽灵——一个本不该回来的亡灵。
ACE化工厂的污水从我的衣角上滴落,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多么有趣的安排啊..."
我的笑声惊动了屋顶的飞鸟。它们飞向韦恩大厦的方向,那里亮着温暖的灯光——属于另一个时空的晚餐。
原来每个宇宙都有自己的杰森·托德。
有的死在仓库。
有的在池里发疯。
而现在的我,被困在时间的夹缝里,既不是活人,也不算死人。
我终于明白了。
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炸开,像一面被打碎的镜子,每一片都映出不同的我——罗宾制服下的少年,撬棍下的受害者,紫色西装里的疯子。
ACE化工厂的污水从我的指尖滴落,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绿光。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皮肤正在溃烂与愈合间不断循环,就像我的命运。
"哈哈哈..."
笑声不受控制地从喉咙里涌出,在空荡的厂房里回荡。多么可笑啊,这个世界上最精彩的笑话:
每个小丑都曾是罗宾。
每个罗宾终将成为小丑。
我终于明白了这世界运转的规律。
所以当我听说蝙蝠侠有了二代罗宾——杰森时,我几乎要笑出声了,我迫切的想要去见那个曾经的自己,所以我绑架了他,我一遍又一遍的虐待他,杰森只是咬紧牙关,不肯求饶
我盯着铁椅上那个倔强的男孩——他的制服已经烂成血布条,但那个刺眼的"R"字母还在锁骨位置隐约可见。
"说啊,"我晃着撬棍,金属反光在他肿胀的眼皮上跳动,"求我停下来。"
杰森吐出一颗断牙,血沫在水泥地上溅成省略号。他抬头的眼神让我心脏骤停——太熟悉了,那种混合着愤怒与失望的蓝绿色,像极了当年我在镜子里看见的最后一点人性。
"去你的...你到底想要什么?"他每个词都带着肺里的血泡音。
撬棍突然重若千钧。我想要什么?是看他像当年的我一样崩溃?还是证明这个循环可以被打破?
"我在找..."手指抚过他断裂的肋骨,触到仍在跳动的心脏,"...一个答案。"
所以蝙蝠侠的手指在我喉间收紧时,我并没有挣扎,只是凝视着他护目镜下破碎的蓝眼睛。
杰森的血正在我们之间凝固,像一滩粘稠的红色油漆。多么熟悉的场景啊——只是这次被掐着脖子抵在墙上的,是穿着紫色西装的我。
"杀了我啊,"我笑着挤出这句话,齿缝间渗出的血滴在他手套上,"你不想给小鸟报仇吗?"
蝙蝠侠转身离去的背影在雨中渐渐模糊,就像无数次循环中那样。他的披风扫过杰森冰冷的尸体,却始终不肯为我停留。
我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鲜血像温热的铁锈在口腔里爆开,舌尖坠落在紫色西装前襟时,发出"啪嗒"一声轻响。多么滑稽,这节粉红色的肉块,竟是我留给世界最后的遗言。
蝙蝠侠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终于为我露出了不一样的表情。我仰面倒下时,看见他下意识伸出又缩回的手,像当年在埃塞俄比亚仓库门前那样犹豫。
多好啊。
这次我终于掌控了自己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