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南宫遂晴与柳万事又发生了争执。
有了定论,围观的弟子四散开来,继续练剑去了。不过,都颇具默契地退至演武场边缘,将中心的位置一大片空地留给二人发挥。
毕竟这两个人三天两头就要打一架,静吟宗弟子早习惯了。不仅宗门里人尽皆知,南宫遂晴作为修仙界三大家族南宫家的二小姐,连带着修仙界都流传着他们的事。
说来也巧,二人同为涌云尊者亲传弟子,入门时间也相差无几。
明明应该是相亲相爱的师兄妹关系,偏偏一见面就吵,吵起来就打,弄得戒律堂掌事分外头疼,次数多了,就将二人之事捅到宗主与长老那里。
最终,商量出来的对策是将两人分开教养。
可谁留谁走?哪位长老将其手下?又成了新的难题。
那时浥尘尊者外出游历,总不能将着烂摊子甩给他,这样做不太体面,而鸣岐尊者也拒绝了再收一个徒弟的请求,只说是年轻人难免火气大,再过几年,总会好起来的。
于是两人一直都在涌云尊者的门下。
至于为何没有考虑将其中之一送至宁化宗主门下?这其中门道了就多了。
自是因为前宗主离去后,宗主之位空缺,修仙界叫得上名字的家族都往涌云与鸣岐尊者门下塞人押宝。
只是都赌错了人,是宁化空降宗主之位,各方的算计都落了动,像个小丑。若这时候突然把南宫家或柳家的人塞给宁化,倒像是两家合谋二次站队,平白惹人猜疑。
宁化宗主因此没有被考虑在内。
鸣岐尊者的拒绝则是因他与周家前任的家主是好友,并收了周家未来的继承人为亲传,加之对周衡衍的看重,不好与其它家族再有密切联系。
谢听水原本凑过来是来找林云往学新剑招的,可听到争吵与打斗声,她的注意力又被吸引了过去,剑也不练了,拉着林云往把两人恩怨从头讲到尾。
这篇幅长的,令人怀疑她是否打了腹稿,只等一个恰当的时机讲与别人听。
话音刚落,林云往就敏锐地察觉到她话中的不对劲之处,压低了声音,问道:“为何没人押宝我师尊成为宗主?”
不知是因她奇怪的重点,还是惊讶于她不知晓此事,谢听水面露狐疑之色,只是还未等她解释,一道熟悉的剑气以极快的速度向二人袭来。
林云往赶忙拽着她急退了半步,躲得及时,剑气只削下她袖口的一角以及给手腕处留下一道伤痕。
她心想:万幸伤得并非是持剑的右手。
“南宫师姐,这已是第二次了。”
她眉头紧蹙,就算是不小心也合该有个限度,再者说她与谢听水的位置已是边缘,并不碍不着她。
不远处,南宫遂晴正将柳万事狠狠踩在脚下,少年的身体与大地密切接触,沾了不少泥土,“废物!”
柳万事看见怒气冲冲的谢春水与她旁边的林云往,眼神一转,“你看,你又差点伤了林师妹,小心又去戒律堂领罚。上次10遍门规写得可开心?”他最知道如何刺痛对方。
论武力定是南宫赢,但在嘴皮子上她从未赢过柳万事。
果不其然,南宫遂晴颇为恼羞成怒,“关你屁事!你不也写了两遍?”
柳万事写的两遍门规是二人私下斗殴,所受的处罚。
“还是比不上你,毕竟写了10遍。”
“你——”她不知想起什么,将压在对方身上的脚抬起,直直向林云往逼近,“喂,和我打一场,我输了向你跪地赔罪,你输了,不准向戒律堂告状!”
“南宫师姐失手伤人,本该赔罪。”林云往不退不让,也不理会她所说的什么比试。
“你怕了?”
这拙劣的激将法,一旁偷听的柳万事不禁扶额,心想自己对她的评价真的没错。
林云往不受这激将法的刺激,只是平静地望着她。
她身边的谢听水听不下去,闪身挡在她身前,义愤填膺地说:“你入门几年,云往她才入门几日?是输是赢,赌约的结果不全然由你控制?”
“聒噪。”南宫遂晴抱剑,冷冷地说:“不比试,我不道歉。”
僵持不下之际,林云往说:“比试可以。”
这听说一惊,想要拦住她,而云往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只是我们比试只为切磋,不为赌约。”
她这般说,自然有自己的考量。一是若承赌约之名,这场比试就多了斗殴的意味,她不想去戒律堂领罚,二是她需要个机会,一个能够为浥尘门下正名的机会。
对于为何无人押宝师尊,为何南宫与周衡衍皆有轻慢师兄,她已有几分猜测。
只是两人间的实力差距确实如鸿沟。
那么,就用一点特殊的方法吧。
「系统,解除对共鸣能力的压制」
「是,已为你解除压制。务必小心,如有危险,我会出手」
剑,出鞘。
她的声音很冷,像是寒泉, “南宫师姐,请赐教。”
林云往今日为了论剑课,特意穿了窄袖束腿的衣裳,与面前广袖翻飞的人相比,像是一草莽,可气势上未输半分,甚至隐隐胜过她。
南宫遂晴有些慌乱,她没有想到林云往真的答应比试,她原本只想为自己找个不道歉的理由,最好也让对方闭嘴,不敢去戒律堂告状。
她又想,为何自己要慌乱,应该是这初入静吟宗的师妹慌张才对。
“我不会手软。”又是一剑出鞘,从铮鸣声可以听出南宫的剑远胜于她。
但,论剑之事,最不需要考虑的就是剑的质量。
二人都扣住剑柄,向对方举起手中之剑,是针尖对麦芒。
演武场的弟子不似刚刚对南宫遂晴与柳万事“比试”的态度,纷纷收了剑,围观二人的比试。
自然是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