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星澜靠着墙,耳边充斥着那些刺耳的辱骂和冷嘲热讽。
“真是个废物,还好意思出来见人?”
“柳湛然早就甩开你了,你不过是个碍事的累赘!”
这些话像刀子一样一遍遍割在他心上。他咬紧牙关,努力站稳脚步,不想在这些人面前表现出任何软弱。但身体的疲惫和高烧初愈的虚弱让他摇摇欲坠。有人趁机推了他一把,他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朱星澜没有吭声,只是死死抓住身旁的墙壁,硬生生稳住自己。他的目光低垂,额前的发丝被冷汗和风吹乱,显得无助而疲惫。人群中传来阵阵冷笑,他感到那些冰冷的目光像针一样刺在他身上,密密麻麻。
“喂,不装了?这不是你擅长的吗?”
“真是个笑话,离了柳湛然,你连个人都算不上!”
朱星澜的喉咙哽住了。他闭了闭眼,努力将眼泪压回去。呼吸急促,胸口一阵阵发闷,但他什么都没说。他知道,任何解释、反驳,甚至是辩解,都只会引来更多的嘲笑。
“够了……”他低声开口,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他试图挤出这两个字,但那些人根本没有理会,反而越骂越凶。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朱星澜只觉得耳边的辱骂像是变成了一种背景噪音,他已经听不清楚那些话的具体内容,只感到无尽的嗡鸣和疲惫。他低着头,呼吸越发急促,眼前开始有些发黑。
“骂够了吗……”他沙哑地喃喃了一句,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却带着一丝撕裂的痛苦。他不知道自己是说给那些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或许是因为疲倦,或许是因为新鲜感消散,那些人终于渐渐散开了。有人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离开,还有人笑着摇摇头,像是在看一场闹剧。
最后的几个人也走远了,巷子重新安静下来。朱星澜缓缓抬起头,勉强撑着墙站直身体。他的脑袋一阵阵发沉,脸上是冷汗、泪水,还有刚才被推搡时蹭上的灰尘。
四周终于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朱星澜苦笑了一下,眼神茫然地望向空荡荡的街道。他伸手抹了抹脸,却发现自己连是泪水还是汗水都分不清。他慢慢直起腰,拖着沉重的脚步,朝公司方向一步步挪去。
朱星澜走进公司时,浑身还带着街头的狼狈。他的脸色苍白,步伐沉重,周围的工作人员见了他,也只是低头匆匆走过,没人愿意多看一眼。他径直来到季漾的办公室,推门而入。
季漾正低头翻阅文件,听到动静后抬起头,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朱星澜,微微一愣:“你怎么成这样了?”
朱星澜没有回答,只是咬紧牙关,声音低沉却不失尖锐地问:“那篇文章,是不是公司发的?”
季漾眉头一皱,放下手中的文件,靠在椅背上,略带无奈地叹了口气:“如果是公司发的,我还能坐在这里悠闲地喝咖啡?”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但却重重地敲在朱星澜心上。他攥紧拳头,嘴唇颤抖着,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以……是他自己发的?”
季漾见状,耸耸肩,摊开手:“我们可没参与这事。发这种东西的风险太大,公司不会去碰的。他既然发了,那就是他的决定,和我们无关。”
朱星澜感觉胸口一阵发闷,仿佛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他脑中一片混乱,季漾的答案像是一把重锤,直接砸碎了他最后的一点侥幸。他喃喃道:“是他自己愿意的……”
季漾见他神色复杂,叹了口气:“你要是真想弄清楚,不如直接去问他。他的想法,别人可猜不出来。”
朱星澜愣在原地,内心一阵天翻地覆的挣扎。他攥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是该去找柳湛然吗?还是……就这样算了?
一时间,他的脑海中翻涌着无数念头。是对柳湛然的质问,还是压下情绪继续沉默?他站在那里,像是迷失在一片汪洋中,迟迟找不到方向。
但无论选择哪条路,眼前的局面都没有简单的出口。他感到自己像是一只被困住的野兽,无论往哪里逃,都只会撞上更锋利的荆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