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湛然站在原地,眼神空洞,像是被丢进了一个巨大的深渊,周围的声音渐渐消失,只剩下自己的心跳与无尽的自责。在余落承的怒骂声中,他的内心空洞、迷茫,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指引。
他明白,余落承说的对。自己错得离谱,甚至连最基本的关心和保护,都没能做到。可是,为什么每一次他试图弥补的时候,却感觉一切都已经晚了呢?
宇文归匆忙赶到医院,眼神如刀锋般锐利,眉头紧锁,仿佛一颗即将爆炸的火药桶。他没有任何多余的思考,直接一拳狠狠地打在了柳湛然的脸上,力道十足,瞬间让柳湛然的头偏向一边。
"你到底在做什么?!" 宇文归咬牙切齿,声音低沉却充满了愤怒。他的目光灼热得仿佛要将柳湛然烧成灰烬,眼中带着无尽的痛苦和指责。“朱星澜在你手里受了多少伤,他那么需要你,你却做了什么?!”
柳湛然被这一拳打得愣住了,他的脸微微发烫,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那一瞬间,心头的愧疚和自责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让他失去了呼吸的能力。然而,他并没有反击,也没有任何话语反驳,只是低垂着头,仿佛整个世界都沉默了,只剩下宇文归愤怒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你知道他有多痛苦吗?你知道他是怎么走到今天的地步的吗?你明知道他脆弱,明知道他已经承受了多少,却还继续让他孤独!”宇文归的话每一句都像是在柳湛然的心上狠狠地打了一刀,他忍不住喘息,身体一震,力道更强的拳头抬起,似乎想要再狠狠击打。
然而,就在这时,余落承和其他人终于赶了过来,眼见着宇文归和柳湛然站在一起,气氛已经剑拔弩张。医院的走廊里显得压抑沉重,余落承冲上前,立即拉住了宇文归的手臂,将他从柳湛然身旁拉开。“够了!”他厉声制止,“你现在打他已经没有意义了,他已经知道自己做错了!”
宇文归眼中依然燃烧着怒火,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几乎是要忍不住再次扑向柳湛然。然而,看到余落承拦住自己,他却强忍住了怒气,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焰。
“我希望你明白,柳湛然,”宇文归声音低沉,却带着冷冷的警告,“朱星澜并不是你随便可以伤害的人,他的心已经碎了,你若再继续自私下去,不仅会失去他,甚至会害了他。”
柳湛然垂着头,脸色苍白,无法反驳宇文归的愤怒与指责。他没有资格辩解,因为一切的罪责,都源于他自己对朱星澜的忽视与冷漠。
余落承将宇文归拉回几步,眼神警告地看了柳湛然一眼。“你现在只能静静地等着,他需要的是时间,而不是你再次的打扰。”余落承的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
柳湛然默默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眼底依旧有着浓浓的懊恼和不甘,但他知道,自己并不配再去要求什么,只能站在一旁,默默承受一切。
宇文归冷冷地扫了一眼柳湛然,最终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身走向朱星澜的病房。医院的走廊渐渐恢复了平静,但每个人的心里都压抑着无言的痛。
朱星澜缓缓睁开眼睛,意识模糊,头痛得几乎让他无法思考。身边的环境陌生而冰冷,机器的嘀嗒声让他更加不安。他的眼睛快速扫过四周,视线定格在一个熟悉却令他心中一紧的身影上。
宇文归。
那一瞬间,朱星澜的心脏猛地一跳,恐惧感从他身体的每个角落涌起,几乎让他无法呼吸。他本能地想要躲开,想要逃避,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身体像是被困住了一样,根本动弹不得。
宇文归注意到他的视线,微微蹙眉,声音低沉:“星澜,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朱星澜的心跳剧烈加快,脑海一片混乱,想要说话,却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对他来说,宇文归的出现不仅仅是熟悉的象征,更是无形的压力。他想要逃,想要躲开,可是身体像是被锁住一样,根本无力抵抗。
宇文归看到他的反应,皱了皱眉,伸手想要靠近,但朱星澜的眼睛立刻充满了惊慌,慌乱地瞪大,仿佛在警告他不要靠近。
"别...别过来…"朱星澜喃喃自语,声音几乎听不见。那种害怕和不安像潮水一样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宇文归停下了动作,眼神微动,他低头看着朱星澜,突然意识到他此时的反应有多么异常。那种恐惧并非针对他个人,而是向周围的一切发泄。朱星澜的眼中,连最熟悉的人都带着恐惧的影像。
"星澜,别怕,"宇文归的声音温柔而低沉,“我在这里,没事的。”
但朱星澜的心跳依然没有平静下来,反而愈发剧烈。他对宇文归的恐惧略微缓和了一些,但并没有完全消失。他闭上眼睛,强忍着眼泪,却依旧觉得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又遥远。
宇文归见状,心中不禁一紧。他知道,朱星澜这次的病情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眼前的这个他,已经不是那个一度依赖他的朱星澜了。
他伸手轻轻地摸了摸朱星澜的头发,语气却更柔和:“我知道你很害怕,星澜,别担心。我会一直陪着你,不会离开。”
朱星澜的眼睛微微睁开,望着宇文归的脸,眼中的恐惧渐渐消了一些,但依旧无法完全抑制。他点了点头,声音沙哑:“你...你真的不会离开吗?”
宇文归抬手轻轻抚摸着朱星澜的手背,眼中有着深深的歉意和痛惜:“不会,我不会离开你。”
那一刻,朱星澜的心中有一丝温暖,可温暖的背后依然有深深的空洞和不安。即使是宇文归,他也不能完全让自己放松,恐惧的阴影总是在他的内心深处蔓延,吞噬着他的一切。
他轻轻闭上了眼睛,低声说:“我...我好害怕。”
宇文归的心几乎被刺痛,抬手轻轻擦去朱星澜额头上渗出的冷汗,低声回应:“我知道,星澜,我知道。你不孤单,别怕。”
但即使如此,朱星澜依然没有能够完全放下心中的恐惧。他的目光依然躲闪,身体微微颤抖,心中充满了无助和恐慌。
对于他来说,宇文归或许是唯一一个能稍微让他放松的人,但即便如此,恐惧依然牢牢地控制着他,像是一根紧绷的弦,随时都可能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