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湛然俯身,目光沉沉地注视着朱星澜的眼睛,他的气息带着不容置疑的冷冽。“我说过,不许出现在我面前。”他的话语充满了威胁与命令的语气,仿佛这一切的安排都是命中注定的,朱星澜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朱星澜的眼睛里充满了迷茫与委屈,他的心脏因疼痛与不甘而剧烈跳动,浑身的力量似乎都被那股压迫感吞噬。他忍不住低下头,试图控制那股渐渐涌上的眼泪,但眼中的湿意最终还是无法抑制,泪水一颗颗落了下来。
他的身体僵硬,眼角的泪水顺着脸颊滑下,仿佛那疼痛成了他的唯一回应。柳湛然目光一凝,似乎被朱星澜的脆弱所震动。
然而,就在这时,柳湛然的目光忽然转移,落在了朱星澜的手臂上。朱星澜的袖子下,隐约可见那一片已经渗出血迹的伤口。那血色在白色的布料下愈加显眼,刺痛了柳湛然的眼睛。
他愣住了,几秒钟的沉默,仿佛时间都静止了。柳湛然的心跳突然加速,眼中的冷酷渐渐有了动摇。他低下头,强忍住那股涌上心头的情感,眼中却闪过一丝愣神。那伤口,仿佛带着某种让他无法忽视的力量。
空气中的沉默更为压迫,朱星澜的眼神依旧充满了泪水与痛苦,而柳湛然也没有再说话,嘴唇紧抿,似乎陷入了某种难以言表的纠结之中。
两人之间的空气沉闷得像是凝固了,每一秒钟都像是拉长了数倍。最终,柳湛然缓缓松开了手,目光依旧停留在朱星澜那血迹斑斑的手臂上。
柳湛然的眼神瞬间变得严峻,几乎带着压迫感,他的声音低沉冷峻:“脱下衣服。”
朱星澜愣了一下,身体轻微地颤抖,他不明白柳湛然为何突然这样命令自己,但仍旧没有拒绝,只是双手微微颤抖着,慢慢地解开衣服的纽扣。每一寸肌肤暴露出来的瞬间,朱星澜的心情愈发沉重,他强迫自己不去想那满身的伤痕。
衣服被他颤抖着扯下来,露出了满身的伤口。那些伤口深深浅浅,交错重叠,有些已经结痂,而有些新鲜的伤口依然渗着血液。布满伤疤的皮肤显得异常脆弱,毫无生气,那些伤口像是一条条清晰的线条,诉说着他曾经承受的痛苦与不甘。
然而,最让人心碎的,并非是那些伤口本身,而是伤口上面被粗糙纸条覆盖的模样。一些纸条已经因为血液的粘附而破损,黏在皮肤上,看上去极其惨烈,仿佛这些伤口本不该存在,但又不得不如此与皮肤贴合,永远难以愈合。
朱星澜的眼眶微微湿润,低下头,不敢去看柳湛然的脸。他的脖子紧绷,似乎在竭力忍耐着某种无法言喻的情绪。
柳湛然站在一旁,沉默着看着朱星澜裸露的皮肤。每一道伤口都像是一把刀,狠狠地划过他的心脏,让他感到一阵阵刺痛。空气中的沉默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目光紧紧锁住那些伤痕,忽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懊恼与愤怒。
朱星澜的身体几乎被这些伤痕支撑不住,他的视线渐渐模糊,心脏一阵阵刺痛,仿佛这些伤痕不只是在□□上,更是在心灵深处划出一道道裂痕。那种孤独、无助、痛苦……他几乎想要忘记一切,却始终无法逃脱。
柳湛然抬起手,嘴唇微动,终于开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朱星澜轻轻颤抖着,低声道:“我……我不想麻烦你。”
柳湛然的心脏仿佛被重重地撞击了一下,那种无法言喻的疼痛几乎让他站立不稳。愣了好几秒,他才缓缓走上前,伸手轻轻撩起朱星澜手臂上的纸条,眉头紧皱,脸色越发阴沉。
"这些伤口是怎么来的?" 柳湛然的声音冰冷,带着无法抑制的愤怒。
朱星澜低下头,眼睛一片模糊,声音微弱:“我……我不想被人看到。我不想再让任何人看到。”
柳湛然的动作一顿,他低下头,终于看清了那些被纸条紧紧包裹着的伤口。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惨烈,心头的怒火渐渐升腾,胸口仿佛被重重压了一块巨石。
他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复杂地看着朱星澜,终于低声说道:“以后,别再忍着了。你不必一个人承受所有。”
朱星澜低头没有回应,眼中的泪水无声滑落,他的内心是那么的空洞,仿佛那一刻,所有的痛苦与无助都化作了眼前的伤口。
柳湛然沉默了一会儿,眼神中掠过一丝无奈和复杂,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低声说:“去我房间。”
朱星澜抬起头,看着柳湛然,那一瞬间他眼中满是迷茫和不安,尽管身体极其疲惫,但他还是依言走向了柳湛然的房间。门轻轻关上,朱星澜站在房间里,眼睛扫过周围的一切,心情更加沉重。他不自觉地踌躇了一下,最终还是走到床边,然后在地上轻轻地坐了下来,双腿蜷缩在一起,手紧紧搂着膝盖,低垂着头。
他怕弄脏床。弄脏床又要挨骂了呢。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外面微弱的风声,像是某种压抑的沉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安静,仿佛这座屋子里的一切都与他隔绝。
几秒钟后,柳湛然手里拿着一个医药箱走进来,他看见朱星澜依旧坐在地上,眼神里掠过一丝不忍,随即赶紧上前,急声说道:“起来,别坐地上。你身体虚弱,坐地上会冷,想生病吗?”
朱星澜微微一笑,表情依旧有些不自然,他低下头,轻声答道:“没事,不冷。”
柳湛然皱了皱眉,心头一阵烦躁,却又不知如何去处理眼前的局面。他站在朱星澜面前,脸上神情复杂,最终还是伸出手,轻轻扶起他:“别这样,坐床上,休息。”
朱星澜抬起眼,看了柳湛然一眼,仿佛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站起来走到床边,轻轻坐下,还是不太敢看他。柳湛然将医药箱放在床头,走到朱星澜面前,沉声道:“你放心,我不会做什么。只是……帮你处理一下。”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
朱星澜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柳湛然蹲下身,拿起一块洁净的纱布,动作小心翼翼地撕开了覆盖在伤口上的纸巾。随着纸巾被撕开,伤口暴露出来,那些伤口如同刻在他身上的历史,深深浅浅的伤痕映入柳湛然眼中。每一处伤口都像是一把无声的刀,划开了他心底的痛。
朱星澜的身体不自觉地轻微颤抖,像是一只受惊的猫,柳湛然注意到他的反应,皱了皱眉,轻声说道:“别怕,我会轻点的。”
然而,尽管柳湛然尽量放轻动作,朱星澜还是因为伤口的疼痛而微微抽气,每一处被触碰的伤口都让他不自觉地轻颤。柳湛然看着他,那一刻,他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压住了,疼得难以呼吸。
“你忍着点。”柳湛然低声说,手里的动作更为温柔。随着一条条纸巾被小心地撕下,露出更多的伤口,柳湛然的心情越来越沉重,脸色也愈发阴沉。
朱星澜抬头看着他,那双眼睛有些无力,带着一丝疲惫和隐忍,但他依然没有发出声音,只是轻轻咬住下唇,忍住所有的不适。
“你该告诉我。”柳湛然忽然说道,语气低沉,仿佛在自言自语。“或者爸妈。”
朱星澜没有回应,只是低下头,眼神微微有些迷茫。柳湛然的动作顿了顿,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轻柔地处理着朱星澜身上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