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颜猛地一怔,犹如被雷劈中一般,僵硬地站在原地。
他这是演得哪出戏?竟然抱住自己的大腿!!
“你你先松手!”孟颜挪开脚步,试图挣脱他的束缚,但少年却抱得更紧,生怕她会消失一般。
“好好好!你先放开我。”
谢寒渊这才慢吞吞地将她松开,拂去脸上的泪痕,仰首,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轻声嘟哝:“姐姐……”尾音像浸了蜜的钩子。
孟颜心中冷哼:少来这一套!又开始撒娇了?
她挺了挺身,双手交叠,丝绢被她反复摩挲,指尖有些泛白,清了清嗓子:“那……本姑娘还要先考察你一番。”谁知道你安了什么狼子野心!想要留在孟府,可没那么容易。
“弟弟听候姐姐差遣。”他双手抱拳,眉眼舒展,咧起了唇角。
半月以来,孟颜给小马驹取新名字,名唤“小白”。因它全身黑毛,唯有额前那一撮是白毛。
今儿,她来到谢寒渊的屋子,却瞧他躺在榻上,墨发凌乱地铺散在枕上,衬得他本就苍白的脸色愈发病态。
孟颜心头一紧,这病秧子又犯病了?
谁知她凑近细看,却被他脸上星星点点的红点惊得倒吸一口凉气。那些细小的红点,宛如雨后春笋般冒出!
孟颜不敢大意,连忙掀开他的衣襟,只见脖颈、心口、小腹、手臂、腿上无一幸免,皆布满红疹。
糟糕!孟颜心中暗叫不好,这疹子来势汹汹,莫不是得了时疫?她不敢耽搁,连忙吩咐流夏请来郎中。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谢寒渊只是过敏了而已,而罪魁祸首就是“小白”。
自此,孟颜将小白带走,吩咐下人务必好生照看。之后,她又不放心那些下人,又专门请来了马夫照料小白。
看着小白和马夫相处甚是和谐,孟颜终于放下心来。只是谢寒渊再也不能碰小白了。
小白可是他拼了命都要守护的宝贝呀!哪怕生病期间,他也要让小白同他一起睡榻上。
前世的谢寒渊冷血无情,手段狠辣,虽不知他后来经历了什么才转了性子,不过,如今的他,还未发展到那一步,一切都还来得及!
她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把他从深渊之中解救出来,定不能让他重蹈覆辙!
半月以来,谢寒渊表现也十分勤快,挑水、除草、浇花等杂活他样样都干,未有一句怨言,成功赢得她的信任。
是日,孟颜见他身上的玄色锦衣脏了许多,还破了好几个洞,衣衫好几处斑驳血迹,便命婢子:“依照他的身形,去库房取几件男子的衣物过来。”
婢子很快双手奉上几件男子的衣衫,正是和下人们一样的着装。
孟颜挥退屋内下人,屋里只剩她和少年两人。
她捻起一件衣衫,指尖划过粗糙的布料递了过去。
谢寒渊接过衣裳站在桌边,眼神闪烁,带着几分试探,几分局促,更多的是小心翼翼:“我…我该像旁人一样,称你一声“大姑娘”?还是……继续唤你“姐姐”?”
孟颜轻掩着口鼻,丝绢上淡淡的香气令她心神稍定。她佯装漫不经心地眨了眨眼,随口道:“你喜欢叫我什么就叫什么吧。”
闻言,少年原本紧绷的唇角,缓缓扬起浅浅的弧度,如冰雪初融,带着几分稚气:“那……我继续叫你姐姐可好?”
孟颜“嗯”了一声,迭声道:“快换新衣裳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哦。”谢寒渊应声,这才准备换上。
如此听话的小奶狗令孟颜心中格外舒畅,面色和悦地盯着他。
可下一瞬,少年的动作却让她瞬间僵住。
他竟直接当面解开腰封,褪去身上旧服时,衣裳与血痂粘连,如同带血的蚕茧被抽丝剥离,撕裂的痛感仿佛能通过空气向她传递。
可他神情却毫无波澜。
少年精瘦健朗的上身逐渐显露,胸口和脊背被绷带束着,透着淡淡的血迹,小腹肌肉看起来十分结实有力。
孟颜只觉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你你你怎得不避开些!”她忍不住嗔怪,嗓音带着几分羞恼,简直就是个臭不要脸的流氓!
“这……我无所谓的。”少年轻描淡写地开口,仿佛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你不要脸,我可要脸!孟颜狠狠瞪他一眼,心中嘀咕道。
随即,他便开始解开了裤头……
“住手!”孟颜再也忍不住了,上前推了他一把,绢帕擦过他的腕间。
蝉鸣突然噤声,周围一切仿佛静止下来。
她这才发现掌下躯体是一片温热,烫得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