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姣姣话落,老猴像是被戳到了泪腺,泪水不要命的往下流。
“小八子,爹对不起你啊!“
“小点声,外面都有猴守着呢。”阮姣姣拍了下老猴的肩。
死过一次的阮姣姣认为这都不是什么大事,她的任务是送猴小八的妻儿去他贷款买的学区房,但目前的情况是它妻儿都死了,只剩一个老猴了,她没法交代。
阮姣姣左思右想,一拍手决定了,就按她想的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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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冰鹤坐在轮椅上,腿上披着一直白虎皮毯子,一身青绿白边的大氅,缎带缠目,迎着冷风,看像东南方。
“到了秘境吗?”他摊手,感受到寒凉的风。
“少主,前方就是秘境,不过那秘籍悬挂在湖中央,我们怕是不便过去。”
玉冰鹤身后推着轮椅的男侍附身低声道。
“冰枫,你去寻一条船只,记住小心些,切莫让外人知晓。”
“少主,奴才冒昧问一句,您是要去那雪山之巅吗?”
玉冰鹤未答话,蒙眼的缎带随风飘荡,曲折蔓延,像极了他浩浩荡荡却又大起大落的人生。
“少主,请您三思啊,您的身子骨本就不好……”
“够了,你若想看低本少主,不想跟着本少主,大可以直说,不必找这般牵强的理由。”
玉冰鹤皱眉冷笑,阳阳怪气。
“奴才不敢,奴才不该质疑少主,奴才错了,奴才错了,求主子开恩……”
身后那名名冰枫的奴才扑通一声,跪倒了地上。即使下头是草垫子,他的膝盖还是发出脆裂的声响。
自从玉少主身子受损后,他原本火爆的脾气越发诡谲,一言不合就变了脸色,说杀人就杀,毫不手软。
底下的奴才整日不敢靠近玉少主半步,生怕他一个不高兴,把奴才给拖下去斩首。
“掌嘴二十。”
“啪啪啪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一巴掌比一巴掌狠。
在旁的长离殃用古怪的眼神在玉冰鹤身上来回打量着。
这阴暗暴怒、睚眦必报的这厮,和主人口中冰清玉洁、天真善良的傲娇美少年严重不符啊!
他主人是不是被这残废给骗了?
男侍的脚步声越来越小,玉冰鹤咽下喉间的鲜血,手掌动了动,空气中穿来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
“长离殃,你跟着阮姣姣身边这么久,怕是还不知道本少主是阮姣姣明媒正娶的夫吧?”
“你胡说!”
“我不相信!”
“你骗人!”
长离殃当然不知道玉冰鹤口中的话是真是假,但这并不妨碍他捍卫主人的高贵名声。
“呵。”
“我可是主人的心腹,我的身份岂是你能比的,你这个死残疾就知道说主人的坏话,主人当时就不该救你……”
“呵呵。”玉冰鹤放肆地从胸腔中大笑,眼中甚至流下了猩红的泪,缎带被血色染红。
他肆无忌惮地大笑。
“不容易啊,你终于说出心里话了。”玉冰鹤颤抖肩膀,陶瓷般洁白的牙大张,像是在撕扯着什么。
“本来就是!”长离殃看着玉冰鹤疯癫的样子,有些底气不足,双手交叠环抱胸前逞强道。
“那你杀了我啊,你杀了我这个你口中卑微的死残废,你杀了我,你就永远就不会看见我了……你个最低等的奴才你敢吗?”
“我敢!谁说我不敢!”长离殃一张皎如明月的俊脸添了些薄红。
一派玉骨云间贵公子的玉冰鹤嘴角的笑意咧的更大了。
“你来啊,废物。本少主不明白,臭女人为何会要你这种人?”
面容凝脂,唇若红鲤的玉冰鹤坐在轮椅上,一双渗血的瞳盯着长离殃。
长离殃平日除了吃饭,何时遇到过这种场景。
他当即便想后退,若是旁人他也就退了,可偏偏那人是玉冰鹤!
自称是主人的夫的玉冰鹤!
“那我就好好教训你个残废一副,我不是怂包!我和你个残废拼了!”
长离殃咬紧后槽牙,揪着嬉笑着的玉冰鹤衣领,一把拖起。肌肉鼓起。
强大的力道在玉冰鹤喉管之间拉扯,不消片刻,他的白面便已涨得通红。
玉冰鹤裤管下空空一片,无力随着他的身子晃动。
长离殃怒眉冷目,玉冰鹤笑颜依旧。倒映在长离殃眼珠里,无异于赤裸裸的挑衅。
玉冰鹤唇动,无声的说了些什么。
“你才该滚!”长离殃瞳孔猛地一缩。
突然!
在长离殃说说完这话后,玉冰鹤口中喷出大量鲜血,汩汩的浓血从玉冰鹤喉管中涌出。
湖面中央的水波镜光芒大亮,原本宛若湖面的镜子猝然产生一道裂痕。
这道裂痕像是预警,越来越多的裂痕在镜面边缘产生。
玉冰鹤的气息现在已经完全萎靡下来,半脸的血恐怖似血人。
镜面的裂痕愈来愈大,裂痕席卷的速度愈来愈快,周围的气流愈发急促猛烈。
带着寒风的小气旋在湖中央飞速旋转。
在长离殃和玉冰鹤的瞳眸中,阮姣姣左右手各拎着一只猴,带着满身冰雪出现了。
“噗通!”
阮姣姣咣当一声落入水中。
长离殃将玉冰鹤随手一扔,潜入水中,就要去救阮姣姣。
“主人、主人,你回来了,我终于等到你了……”
阮姣姣把两只猴送上岸,面无表情推开挡在她面前的欣喜的长离殃,头也不回的往躺在草上的玉冰鹤处走去,徒留长离殃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冰鹤……冰鹤……”
玉冰鹤口中不住地往外溢着血,面如死灰,似傀儡般倒在地上。
阮姣姣满目心疼地伸手扒开玉冰鹤脸上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