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礼笑眯眯地岔开话题:“好了好了,这个案子简单明了,后面的善后过程我会亲自跟进,来之前查察司托我把各位的报酬带来,快快快,排队领工资了!”
蝉时雨立刻开心了,“呜呼”一声,兴致冲冲地跑上前去,从薛礼那里领走一个小红包。
薛礼像散财童子一样,把红包递到燕槐序手里:“早就听闻燕队风姿,可惜一直没空见一面,以后有用得到第十阎罗殿的地方,可以随时来找我。”
燕槐序面无表情地收下红包,点了点数量,才开口道:“如此就多谢了。”
几人谈话间,几个阎罗架着嚎叫不止的黄成峰从楼里出来:“薛姐,这人没法清除记忆啊,他被做成傀儡了,最好请秦广王蒋韵来看看。”
薛礼走近两步,翻起黄成峰的眼皮看了片刻:“不必,可以不清除他的记忆,只要用幻术干预一下就行......月练。”
白月练懒洋洋地凑到黄成峰耳边:“你今天照常来上班,没想到公司遭贼了,警察来查案子,你光棍一个,到哪都不受人待见,跟着警察去做笔录的路上还踩了坨狗屎,摔了个头朝天,正好有坨鸟屎拉你嘴里了......”
薛礼轻咳两声:“适可而止。”
白月练耸耸肩,补上最后一点:“你想起了昨天掉进化粪池的经历,觉得没脸做人,回家后搓了三个小时澡。笔录过程很简单,没有刘平兰,没有道长,也没有小鬼,一切都只是你的一场梦,过两天就忘了,臭味却一直留在你的嘴里。”
几个阎罗斗着头偷笑,薛礼无奈:“好了好了,现场收拾完,把那个壳子带走,可以收工了。”
白月练看了眼时间,刚好是吃午饭的时候,正想问燕槐序有没有空,一抬头正好捕捉到对方还没收回去的嘴角,立刻凑近道:“燕队,你是在笑吗?”
燕槐序连笑都很刻薄,她本来就是一个冷心冷情的人,可刚刚那个真心实意的笑容,却能让人窥见一点刻薄皮肉下神采飞扬的底色。
白月练勾着嘴角:“诶,怎么又放下了,笑起来多好看。”
燕槐序伸出一根手指,戳着白月练的肩膀把她推远了一点:“东岳大帝,你知道自己很像在耍流氓吗?”
白月练摸了摸下巴:“是吗?还好吧。”她冲蝉时雨一招手:“小妹妹,你来评评理,你觉得一个美貌且有风度有钱的170地府领导人来关心一下下属的面部肌肉活动问题能叫耍流氓吗?”
蝉时雨问道:“多有钱?”
白月练摆摆手:“多有钱谈不上,拔根汗毛的话可以轻松报销五把刀十六张符咒三个聚魂器一只草药坩埚三十杯孟婆汤二十张瞬移符吧,虽然判官们都会移形换影,用瞬移符纯是恶意浪费,不过管它呢,就当撒着玩了。”
燕槐序表情空白了一瞬,眯着眼上下打量了白月练一眼。
蝉时雨十分夸张地“哇”了一声:“你是财神奶啊......不过也是,当神仙的肯定比我们有钱。白姐,你收不收临时学生啊,你打架也太厉害了,我实战课老是挂科,今年再挂的话就得留级了。”
白月练认真思考道:“那你在学校都干点什么,每天泡图书馆?你文化课怎么样?”
蝉时雨耷拉着眉眼:“文化课还可以,但我是剑修,我们年级就我一个剑修,这一门早没落八百年了,教材老得能掉渣,考试却难得上天。我最近在关注五空阵那个案子,好久没摸剑了。”
白月练:“你没事关注五空阵干嘛?”
蝉时雨理直气壮道:“我以后要考判官,当然要关注地府大事,西郊那个空阵是半个月前出现的,跟七十二棺几乎是同一时间,你不觉得一定有联系吗?”
燕槐序听了一会儿,突然出声问道:“西郊空阵?西郊哪?”
蝉时雨:“西郊普利钢铁厂附近的广场,是今年来第五个空的无主恶灵阵。”
“恶灵阵是恶灵的伴生物,有研究人员认为它更趋近于一种自然现象,反正有恶灵阵的地方就有恶灵,但是从今年年初开始,全国各地陆续出现了五个空阵,都没有恶灵,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燕槐序皱起了眉头,突然想起来,她重生的那个地方好像就在燕京西郊。
白月练懒洋洋地打断:“别想那么多了,现在可是午饭时间,先去填饱肚子吧,我请客,来不来?”
燕槐序轻哼一声:“神仙也需要吃东西?你们不是讲究辟谷吗?”
白月练笑道:“你这个人,道道一套一套的,佛还说今世受苦来世享福呢,那你要从今天开始苦修吗?”
“及时行乐,想吃就吃要睡就睡,辟谷要能屏却杂念,那世界上就没这么多神仙爱情故事了,可见人性本来软弱,怪人家粮食什么事?”
歪理。燕槐序勾唇一笑,刚要跟上,一串悠扬的音乐从口袋里响起:“出卖我滴爱,背着我离开......”
她拿出手机,来电备注是一殿秦广王蒋韵。
接听键刚一摁下,蒋韵的咆哮从听筒里传出来:“还——钱——!!!燕槐序,你是不是又拿了我几张符,上次的账还没算完呢,我每天画点符容易吗?!这个月你最好把钱打到我卡上,不然我就带着李为僧去地藏王那告你!!”
燕槐序被隔空咆哮吹得发丝凌乱,紧接着手机叮咚了一声,蒋韵挂了电话,发过来一条新的任务通知,距离燕槐序十公里的一个村子附近有厉鬼活动迹象,酬劳三万人民币。
燕槐序风中凌乱片刻,优雅地微笑道:“要不你俩先去吃吧,我没意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