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一枚飞龙印就足够世人去争去抢了,更不要说两枚。
如此贵重的东西,而且还是有价无市,可遇不可求的。
时溪连忙摆手:“不行,这我不能收!”
“时公子,您可万万要收下,否则老朽无法交差。而且我们宗主说了,这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您可以随意处置。”
所有人几乎都呆滞了,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众人这时才明白:人家眼中的一块不值钱的破石头,他们却削尖了脑袋争抢了上百年而不得。还有这时溪,他什么时候认识辞镜的?
时溪又看了身边人一眼,对方只是微笑地看着他,似乎真是不在意那什么飞龙印,只在乎他收不收下。
他妈的,老子被这种目光看得好像不收就天理难容!于是,时溪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中,收下了两枚飞龙印。但是此时没人再敢和时溪要飞龙印,却都望眼欲穿的望着时溪,恨不得将他烧出个洞。
君子无罪,怀玉其罪。拿着两枚飞龙印,时溪觉得简直是拿着两块烫手山芋。显然辞镜也深知这一点,他手指一下一下点着扶手,在落针可闻的大厅里发出笃笃的响声:“我若是因此发现时公子少了一根汗毛,或者谁的手中有这飞龙印,不论是谁……”他唇角绽放起优美的弧度,“会觉得能够死去,都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
不光众人打了个哆嗦,就连时溪都觉得浑身发冷,但他还是在心中忍不住骂上一句:妈的,有够能装逼,怪不得能被轻尘看上!
但是骂归骂,鉴于辞镜一直对自己还算不错得份上,时溪也不过就这么想想,并没真的想骂他。
话音刚落,就有人说道:“冷仙首,依在下看来,时公子既是有飞龙印在手,当有重建温清宗的实力。”他对着时溪抱了一拳,“时公子,在下黄枫门掌门——马川,有幸结识时公子,日后若有需要,我黄枫门当效犬马之劳!”
这话说的在场所有人都定住了,他们可都记得,率先对时溪发难,横眉冷斥时溪的人,就是眼前的这黄枫门掌门。
此时这人的态度竟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而其他人见此,风向瞬间改变,纷纷向时溪讨好恭维——他们本有自己的仙印,但那如何比得上大门派的仙印,那可叫做飞龙印,世上能称得上飞龙印的只有六块!而时溪手中如今就有两块,讨好时溪,从他手中得来一块,可要比在这竞选百年划算不少!
但是有些人仍旧不死心,与同伴私下里嘀嘀咕咕:
“真是一帮狗腿子,我看不如趁机使个什么手段……”他用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姿势。
“我看你当真是活腻歪了,那辞镜为何在仙途大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飞龙印给时溪?这就表明俩人关系匪浅!你还敢耍小聪明?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把时溪杀了,可别来连累我们,我可不想跟破刀堡的春不度一样,就给你陪葬了!”
然而这时,正剥了一粒葡萄放入口中的任苹笙娇笑了一声,她并未理会众人,而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辞镜,口中却对那黑袍老者说着:“老人家,能否帮我引荐引荐你们辞宗主?”
闻言,任苹笙身旁的净空大师念了声佛号。
任苹笙瞪了净空大师一眼:“关你什么事?秃驴!”
净空大师身旁的若虚门掌门——高景行,插嘴道:“想不到任掌门还有在男人面前这般冷言冷语的时候。”
任苹笙看了尖嘴猴腮的高景行一眼:“你没见识过的东西多了,有空拿镜子好好照照自己。”
而一直未吭声的冷寒,虽然他从被辞镜视如空气一般晾在一边开始,就面色越来越难看,此时他脸色早已黑沉如锅底,但他毕竟身为仙首,基本的场面话还是要说一些:
“都闭嘴,吵架斗嘴?这是你们该做的事吗?身为各大掌门,不光不自持身份、以身作责,反而在大庭广众下的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但有人却没理会冷寒的斥责,而是冷笑了一声,那如破帛般粗噶的声音说出了两个字:“辞镜。”
此人坐在一处十分不起眼的角落,不仔细看很难发现,他正看着辞镜,但见时溪看过来,还提起酒杯对时溪遥遥地敬了杯酒。
时溪的面容瞬间阴沉,只因那人极其眼熟。
为何说眼熟呢?因对方已不复曾经的清秀俊朗——此时的他形容枯槁、双颊凹陷,只有一双眼珠在发灰的面容上泛着诡异的光。
竟是比鬼更像鬼。
要不是时溪曾在那疯癫般的岁月里,午夜梦回的全是对方,他现在根本认不出对方是谁。
见到时溪的表情,那人却是笑了笑。
这时有人惊异地说道:“春……春不度?”
想不到三百年了无踪迹的春不度,竟在此地出现。
时溪猛地站起身:“春不度,王虎一家是不是你杀的?还有陈员外的那房野猪精姨太……”
听闻此话,春不度并未吭声。
时溪说:“果然是你干的!”
“是又如何?”春不度说,“你如何知道的?”
“春不度,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那些傀儡留下的线索还少吗?”时溪说,“我本来还有些拿不准,现在看来经历了三百年,你的傀儡术是越发精进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正在看热闹的众人纷纷想起了什么,七嘴八舌地说道:
“傀儡术?当年操纵傀儡,灭了温清宗的傀儡术?”
“估计是。那傀儡术可是失传已久,而且据说操纵傀儡会伤及自身精元,所操纵越多,对自身损害就越大!”
“难怪春不度竟变成如今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春不度却是根本不理会众人说了什么,意味深长地说,“时溪,我劝你少管闲事。有些闲事管多了未必就是好事,或许还会祸及己身。”他起身刚要离开,又停住,冲任苹笙抬了抬下巴,“想不到三百年过去了,修仙界还能让这等婊子稳坐掌门之位,她是不是给了诸位什么好处?也是,婊子还有什么可拿得出手的,除了她的……”
“春不度!”任苹笙脸色铁青地打断他,众人正面面相觑时,又听到任苹笙对冷寒哭诉。
她竟是一瞬就落下了泪来:“冷掌门,身为仙首,是不是要为下属做主?”泪珠滑落脸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没想到冷寒非但不买账,反而也冷冷一笑:“我只是仙首,并不代表就能统领阁下,更不能为阁下做主,任掌门自称下属实在时过谦了。”他看了任苹笙身后的轻尘一眼,“任掌门若是有何冤屈,我建议还是要让你男人伸张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