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不好,他还不知道郝奇住在哪里。
幸运的郝奇在第四秒接起了电话,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干嘛?!”
施严试挑起了眉毛,“哎,陪我去挂急诊。”
“哈?”
施严试简洁又高效地总结道:“关键词:现在,去急诊,在办公室,疑似胆囊炎。”
“啊?”郝奇那头的水声停下了,“五分钟。”
施严试已经痛得全身起鸡皮疙瘩,“快……快快!”
被委以重任的郝奇在大方向上好像挺靠谱,但看起来又挺不靠谱——
他直接“咣!”的一声巨响,骑着摩托从窗户里闯了进来,轮胎在办公桌上狠狠碾过,霎时间玻璃横飞、桌面断裂,一应物品通通跌到地上、撞到墙上。
“WC!”施严试一个骨碌救下了他装数据的移动硬盘,“WC我说脏话了!”
郝奇在他的黄金柏前刹住了车。
要说他不靠谱吧,他好像又有点靠谱——
起码紧急度他算是拉满了,他的头发还滴着水,一件毛衫粘在他身上,下身套着一条跟毛衫毫无关系的裤子,脚上还穿着他的猫猫淋浴拖鞋,除了小脚趾卡在缝里,其他脚指头都冲了出来踩在地板上。
施严试惊魂甫定地抱着他的硬盘,“如果它今天坏了,你就会被我阉割掉。”
郝奇被他逗笑了,“哎不是,朋友,你对这些数据毫无热情,干嘛那么宝贝它们?”
“我有没有热情跟它们的重要性没有任何关系,等我从急诊回来,我要给它焊一个太空返回舱。”
郝奇跨下摩托,从桌子上跳下来,“别管它了,快点带上你的人类证件!快快快!”
施严试无语极了,“你看我像跑得动的样子吗?”
“我看够呛。”
“那你还不快来搀我!”
“哦对对对,没伺候过小屁孩儿,没经验。”郝奇拉着施严试的一条胳膊猛拽了一把,施严试的脸重重撞在他的肩膀上。
施严试捂着颧骨,肩关节差点儿让他拽脱臼,咽回去了另一句脏话。
郝奇站在窗口,居高临下地俯视周遭的医院,“让我来可汗大点兵!”
“哈?”
“我们去那家,看起来有点破烂的那个。”
“为什么?”
“因为我还没去看过热闹,有点好奇。”
“……我们去最近的这个不行吗?”
“不行不行,那里人太多了,你这种不致命的毛病得排到天亮,信我。”
施严试不想跟他拗了,随便他吧。
郝奇把施严试先梭在墙上,掉转车头,“来吧,这会儿咱俩顺路。”
施严试想起他把自己丢在半路就气不打一处来,但他实在痛到无法大发雷霆,只能奄奄一息地趴在郝奇的背上。
“我们去哪个门儿?东西南北都有门儿!”
施严试又气愤又虚弱地数落他:“那个‘急诊’像木星一样大,你看不见吗?”
“哦!看见了!”
郝奇缓缓落地,施严试把自己梭在路边的香樟树上,等着郝奇收好摩托来搀他。
结果郝奇好奇地东张西望,把施严试抛在脑后,自己顺着急诊通道进去了。
“喂!——你是不是忘了点儿什么?”
“什么?”郝奇转过身来,“哦哦哦,不好意思,忘了带上患者了!”
“神经……”施严试白了他一眼,搭上了他湿乎乎的肩膀。
进了急诊大厅,郝奇直直往右走了,施严试死死地掐着他的大臂,“不要乱走啊!”
“没乱走,不是先预检吗?”
“那不就有机器可以挂号吗?”
“你在这个医院是首次就医吗?”
“是。”
“以前医院常常雇我装患者家属,指责无理取闹的医闹,比保安好使,所以就医流程我熟得很。”
“……”
“你先预检,再去建卡,再挂号。”
“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