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徊远猛地向谢鱼飞处看过去,双目微微睁大,很是震惊的样子。
随即向高处一拱手,强装镇定道:“承蒙师兄厚爱,可晏某尚未通过所有试炼,不敢坏了规矩。”
谢鱼飞眯了眯眼,目光在晏徊远挺直的腰杆上打转一圈,不由在心中感慨,到底是男主,即使在众人面前经历大起大落,依旧能保持得住风骨。
“不妨事,待你试炼通过再来镜水峰便好。”谢鱼飞微笑着道,随即聚了些灵力向晏徊远压过去,笑问道:“还是说你看不上镜水峰?”
那灵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压在晏徊远的脊骨上,躲闪不及,他只能生生承受住这威压,和谢鱼飞殊死抵抗着。
结丹和筑基到底是差了一个境界,谢鱼飞轻飘飘的一击却让晏徊远使劲了浑身解数才没跪倒在地上。
他咬了咬牙,对谢鱼飞笑道:“晚辈不敢。晏某定当竭尽所能通过试炼,不付谢师兄所托。”
谢鱼飞这才满意地撤回灵力:“那便好。”
“试炼继续。”他对着台下的老师和随侍挥手道。
天赋测试又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起来。
其他长老也并未对此表态。
一来谢鱼飞代表的是镜水峰的青鸿长老,他此次未出席便是要突破破虚,倘若成功镜水峰便可一跃为赤渊宗各峰之首;
二来谢临渊本人正在谢鱼飞旁边,掌门都没开口表态,他们就更没资格多嘴;
这三嘛,就是那晏徊远灵骨残缺,就算是再厉害的天赋也难以弥补这块残损,就好比一只木桶永远都要被短板所束缚,已经称不上什么奇才。
“你确定要帮青鸿收他为徒?可青鸿也没有解决灵骨残缺的办法。”谢临渊一直静静站在谢鱼飞身边并未表态,此刻才小声闻讯他来。
谢鱼飞当然知道他师尊没有解决灵骨残缺的法子,不然青鸾也不会到现在都无法修炼,还要用各种药草延续生命。
但此刻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了。
他摆出一副欣赏的神态对谢临渊道:“可我看此人倒非同一般,处事态度宠辱不惊,功力深厚。并且无论如何,这极品灵根都不能让他流落到其他宗门手上。”
“不错。想不到你初次坐镇招生大比,却能想的如此深远。”谢临渊再次打量了一遍自己的儿子,愈发为他骄傲起来。
谢鱼飞谦逊道:“都是跟母亲学的。”
听到有人夸自己老婆,谢临渊的心情明显更好了些,一直待在镜水峰的高台上和谢鱼飞看完试炼,直到结束都没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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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其他主峰有些不同,镜水峰主阵修,峰内弟子却并非只能修习阵法。
镜水峰主掌阵修主要是因为第一代峰主是阵修,但他老人家却一心研究阵法,不甚关心峰内弟子修习如何。随着时间的推移,镜水峰内越来越多的弟子开始主修阵法之外的道,反倒对阵法一知半解。
即使是如今的峰主青鸿长老也并非完全意义上的阵修,更多的则是一名借鉴了阵法之术的符修。
因此,镜水峰的专项试炼一般都比较容易,今年的试炼就是按照峰内给出的秘术完成一道简易的防护阵。
晏徊远身为男主,悟性自然是一等一的好,几乎是只看了一遍秘术便记住了其中关窍,第一个便完成了防护阵,取得魁首。
他抬头看向镜水瑶台上落座的谢鱼飞,一叩首,示意他自己已经完成诺言。
谢鱼飞被他看的一愣,却很满意他识得清大局,知道不能得罪自己。
于是左右思忖片刻,最终还是将晏徊远分在内门弟子之列,拜在青鸿长老门下,和自己一个师尊,他身为师兄便也好监视和管教对方。
不多时,一张巨大的金榜便从瑶台上落下来,宣布所有弟子的去处。
“青鸿长老……”晏徊远的名字位居首位,他一眼便看到自己的名字,略带疑惑地念出自己老师的名号来。
一个人随即便从后面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惊讶道:“天哪,晏道友,你不是说你无心拜入镜水峰吗?现在不光变成内门弟子了不说,还拜入了青鸿长老门下。果然,竞争者的话最不能听,都说没准备没想法,最后考的比谁都好……”
晏徊远立刻便认出说话的人正是先前遇到的范子舟。
这人最喜欢自言自语,晏徊远遂忽略了他发的牢骚,问道:“青鸿长老很好吗?”
“那当然!”范子舟一脸你在凡尔赛吗的表情,却还是耐心给他解释:“青鸿长老可是镜水峰峰主,实力强劲,据说这次没有出席招生大比其实就是在突破破虚。”
他靠近了些晏徊远,一打眼看向瑶台上坐着的男人悄悄道:“而且谢师兄就是他的首席弟子,你想想谢师兄这个修炼速度说明什么,说明青鸿长老或者谢师兄他们俩其中一人肯定是有修炼秘术啊!你以后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我……”
说着,范子舟忽然闭住了嘴。
晏徊远跟着范子舟的目光看去,正见那位性情冷淡的大师兄不快地盯着这里,不知是听到了范子舟口中关于他的八卦还是怎样,与他对视了会才转移目光看向别处。
感受到压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离开,范子舟喘了一大口气,拍着胸脯后怕道:“吓死我了,被大师兄看一眼都觉得要控制不住跪在地上了。哎,真羡慕你,我什么时候才能跟谢师兄近距离接触呢……”
晏徊远头上直冒黑线,默默跟他拉开了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