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的民政局。

新颜撑着阳伞站在树荫下，终于等到了风尘仆仆刚下飞机紧赶慢赶踩点到的商衍。

“怎么不进去等？”商衍关上车门。

“没事。”

新颜打量着多日不见的他，感觉他瘦了不少，也黑了点。见商衍目光挪过来，她立即挪开目光，率先朝大门口走去。

她撑着伞，垂眸看着自己走在台阶上的阴影。如果放在以前，她肯定会把伞靠过去，而商衍也会自然而然地握住伞把手。快两个星期没见面，距离似乎也疏远了些。她独自撑着伞，而他也一直落后两步。本来商衍应该昨天到的，结果飞机晚点，直接延期到今天。

现场离婚流程很快，新颜感觉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也没干啥，很快她就拿到一张离婚协议受理回执单。看到这张纸，她有些呆愣。也不是在期待什么，但是……就这么结束了？

对啊，就这么结束了。一个月后来领离婚证就可以。她假装无意撩头发，看了眼商衍。他浏览着回执单，听着工作人员说什么，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

新颜胡乱将文件折叠起来塞进包里。她真的没期待什么吗？她看到他情绪稳定平静，她真的没有期待什么吗？

而理洋早就等在门口了，见到二人一出来，立马跳出来拿着一枝已经被太阳烤蔫吧的玫瑰戳到新颜面前，“铛铛！离婚快乐！”

这次换新颜问她，“怎么不进去等？”

“离婚那旮沓的人太多了。”理洋擦了一把汗，脸被晒得通红，但是笑得很带劲，“恭喜你，回归自由大草原啦。我在网上看到说有的人会遇到这样的困境，有时微信弹出来一条消息，你以为是喜欢的人发的，结果一看是对象发的，对你而言，这种情况再也不会发生啦！”

新颜接玫瑰花的手尴尬停在半空，坏菜，她根本没跟理洋说她和尹蓁的最新进展。

而理洋也没有给她任何反应时间，扭头对商衍说：“陈律师，咱俩没熟到那个份上，所以你没有花。”

“我不需要。”

理洋的目光依旧有些同情，“你不用强撑，真的。”她回头用自以为商衍听不到的声音跟新颜说，“听说律师的离婚率和单身率都创新高了。那谁——那性格，够呛啊。”

“我不是聋子。”商衍实在忍无可忍，“我给你介绍个成人情商课吧？”

新颜刚想说话就被打断。理洋很惊异地问商衍，“你去上过啊？好像没效果啊。”

“……”商衍从没觉得语言如此苍白无力过。

而理洋突然恍然大悟，“你不会是看我不爽吧？”

“才看出来？”

“我以为你是性格诡异，背法条背疯了。”理洋狐疑地眯起眼睛，“你是不是背着我总搁新颜跟前儿讲我坏话啊？”

“我当你面也说。”商衍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