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雅宁双目不错落地看着明远深,只觉得心尖阵阵翻涌,
酸涩的、辛辣的、
还带着若有若无甜腻的。
掌心的手帕仿佛有千斤重,挂在她的心脏上,循着血液的力量,存在感极强地跳动着。
脑海中好像放电影似的,将过去的那些日子一幕又一幕地回放出来,
只不过在记忆中,在那些曾经从来没有在意过的角落里,
方雅宁看见了明远深,
看见了这几年,一直在默默关注她的明远深。
巨大的冲击感如同冲破堤坝的水流,顺着她的神经和血管在身体里冲撞起来,连带着整个人都细密地颤起来。
所以,原来明远深这么些年,
一直都是在默默关注自己,
喜欢自己的吗?
明远深自然是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虽然早早便预想过坦白的这一天方雅宁的反应,但等亲眼所见,还是不免因为自己的隐瞒而有所内疚。
他这么想着,不免抬了下手,去碰方雅宁的胳膊。
这次方雅宁倒是没躲,但也没有抬起脸来看他,只是垂着脸,任由明远深的指尖捏住她袖口柔软的布料,
然后缓缓向上,以托起的姿势,包裹住她的手背。
他的手心灼烫,但好在方雅宁此时的温度也不低,两相热热地贴在一起,像是熨斗,缓慢而有序地将褶皱在空气间的所有情绪都熨帖平整似的。
方雅宁感觉鼻尖有酸涩的热气冒出来,连带着眼眶也跟着发热、发烫。
她无法控制地想到自二人正式相识后的种种,才发现原先那些让她疑惑的、好奇的细节都在明远深坦白的这一刻有了明确的定论。
和她结婚不是因为“见色起意”,记住自己的喜好不是因为“他很聪明”,对自己用心也不是因为“他本来就是个好人”,
这一切,
都是因为,
他喜欢她。
也就是因为他喜欢她,这才有了如今的种种。
“那为什么,”
方雅宁吸了下鼻子,声音很低也很轻地:
“为什么不早点出现在我面前呢?”
如果明远深早点出现,他们就会有一个很漫长的彼此了解的时间,会像所有寻常的情侣一样,谈谈恋爱,然后在相处中逐渐对对方产生感情,等到达一定程度之后选择走入婚姻关系,
而不是像如今的他们这样,
仓促开始。
现在想想,
还是有那么一些些的,遗憾的。
明远深听到方雅宁的话,只觉得血液腾腾地燃起来,连呼吸都带着热气。
他往前挪了半步,手也跟着移动到方雅宁的腰上,声音里滚过一片低沉暗哑的撩人味道:
“因为我害怕。”
短短五个字,但却硬是被他说出一种百转千回的味道,钻进方雅宁的耳朵里,泛起一阵细密的痒。
她不自觉地抖了下,掀动眼睫看向他,没说话,但澄黑的眼睛中却写满了好奇和疑惑。
明远深也回看着她,头颈低垂,直到唇瓣蹭过她额前的碎发,他才继续开口道:
“我怕突然出现你会觉得我是个变态,我还怕我一定能得到你的喜欢,更怕你觉得我这个人冷淡又无趣,不想和我在一起。”
这几句一句比一句重,呼出来的气息也一下不一下撩人,方雅宁感觉自己的皮肤都快要烧起来似的,不自觉缩着脖子躲了下。
她很想说明远深说不用怕,自己不会觉得他是个变态,也不一定会不喜欢他,而且他也不是一个冷淡又无趣的人。
但满肚子的话,被燥热的口腔加工过一遍后,便只剩下细微的喘气声。
明远深贴的近,自然也将这些响动听得清楚。
他唇角抬了下,头颈再低,呼吸顺着方雅宁的眉弓下滑,直到气流掀动眼睫,他才接着开口道:
“后来我发现,解决我害怕犹豫最万无一失的办法,就是一步到位。”
一步到位,
可不就是领证结婚吗?
方雅宁虽然被明远深呼在眼皮上的热气烫的有些眼热脸红,但听到这话,还是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落下风,手撑在他的胸膛上将二人拉开些距离,微微昂起下巴看向明远深的眼睛:
“说的好像自己多运筹帷幄一样,那最后,要不是明斯淮自己做了错事被你抓住,我止不定就和他...”
方雅宁话说到一半便被明远深硬生生截断,他用的方法也简单粗暴——
是吻。
几乎是没有任何预兆地就亲了下来,双唇相贴的瞬间,舌尖便长驱直入,如同扫荡战场般在方雅宁的口腔中一寸寸地滑过。
方雅宁哪里想得到他会出来来这么一招,足足愣了好几秒,等反应过来时一边想夺回话题的主动权,一边又不受控地被他的吻带起来别的反应来,挣扎之下,只能从吼间溢出几声轻吟。
“不许说这种话,”
明远深的软舌退出去,但唇瓣却并未离开,依旧贴着方雅宁的唇,用带着十成十占有欲的语气:
“这个世界上,”
“只有我能和你结婚。”
“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