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我看着竟是这么年轻吗?”,殷思被夸年轻,自是开心的。
仙宁仔细斟酌半刻,却道:“那倒不是,只是你看着比较弱不禁风而已!他们都说年长的男子,应是看起来很厉害的!”
殷思却笑不出了,巫辰低头,唇角一动,却被仙宁捕捉道:“嗯?你笑什么?”
“才说到年长的男子,阿辰你喜欢年长的男子吗?是吗?”
“怎么不笑了?”,殷思接下话茬看向巫辰追问着。
巫辰道:“不好笑。”
仙宁却是突然间反应过来:“小思你问了半天!我猜对没有?你多大年纪呢?”
“二十四。”
“哦,那你们两个还真是小朋友呢,我前两月刚过完二十六岁生辰的!”,仙宁满眼自豪道。
殷思正喝着茶,却被呛到。
两人对视都觉奇怪,仙宁的年纪明明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往大想也不过十八九。
“大人莫不是记错了?”,殷思试探着问道。
仙宁却道:“怎么会呢!我多大岁数我当然清楚了!观里的道长们也都知道呢,怎会有错。”
“哎呦……说了老半天,饭都凉了!还怪冷的!”
在旁的侍女此时询问道:“大人冷了吗?前些日子圣上差人送来的‘暮霭意’,说是最适寒秋饮下,可要拿来暖暖身子?”
“……嗯,倒是有些不舍得喝呢……陛下待我极好的,我却没什么东西可赠他的。”,仙宁却有些忧心道。
巫辰只低头摆弄着酒杯,似是在思考些什么。
席间又是一阵沉默。
“宁大人很喜欢陛下呢。”,一旁的侍女笑道。
“……诶,不要生气呀。我其实最喜欢你们两个呢!”,仙宁却是小心翼翼解释着,随后补充道:“去把酒拿过来吧凌云!”
“是。”
殷思道:“再添些炭火。”
“是,主簿大人。”
巫辰暗自想着,虽是听闻仙宁为圣上亲封国师,是否有其他原因,一概不知;若能寻得由头,掌握更多的有用信息,日后布局只会事半功倍。
殷思试探问道:“大人,为什么很喜欢陛下呢?”
仙宁答道:“他送我很多好吃的好玩的呢!还封我做大官!而且……而且很是亲切的!”
亲切,什么算是亲切,巫辰难以读懂。
殷思继续追问,“那仙宁的姓氏,是什么呢?”
仙宁稍稍皱眉,答道:“姓氏?没听过……我没有姓的!”
“大人是从小,便叫仙宁吗?”
仙宁道:“嗯……差不多吧,应是叫这个的……吧?记不清了,名字都是身外之物,看不清的!”
“为什么觉得陛下亲切。”,巫辰终是开口问道。
仙宁却也不愿再答:“你……你们......问这么多做什么?好奇心这么重吗?老大不小的人了。天机不可泄露懂不懂?吃饭!”
侍女从旁倒酒。
“请用。”
侍女补充问道:“大人,过些日子咱们要到东方府重阳宴去,可需做些什么准备?”
“啊……宴会啊……不去。”,仙宁满脸抗拒,似是极为不喜。
殷思道:“大人不去吗?朝中官员都应参加的。”
“不去不去不去!我最是不喜人多的地方了……人一多讨厌我的人便多起来了。”,仙宁满脸失落,被讨厌,其实都是能觉出来的。
侍女凌云恭敬问道:“大人若是不去,陛下会不会怪罪呢。”
“啊……我看看……”
说罢,仙宁拿起盘中一个团子,置地上粘了些沙土,拾起来后拍了又拍,而后仔细瞧着上面沾染的点点细沙组成的图案。
豁然开朗道:“无事!陛下不会怪罪!不去咯!”
“可是大人……”,凌云继续追问。
殷思打断道:“你先下去吧。”
“是。”
片刻无人讲话,仙宁有些尴尬,率先开口道。
“你们知道吗?从前在观里的时候,每每参拜祭神时,他们都喝不过我呢!”,说罢将杯中烈酒一气饮个干净。
“可谓是千杯不……”,话未说完,便倒在桌上。
殷思试探道:“大人?”
巫辰却是直接拿出短刀欲试探,这次,是不是真的睡着。
殷思拦住即将动手的巫辰,小声道:“你这是做什么;她若不知道也就也罢了;若是……”
“若是装的,她的疑点,最多。”,巫辰只冷冷道。
殷思认真得看着巫辰的眼睛,道:“倘若仙宁知道,你这般不信她,会讨厌你呢?”
巫辰道:“无所谓。”
“真的无所谓吗?”
“……”,巫辰沉默,无法回答,片刻后问道:“现下皇室的字辈是什么?”
殷思道:“……取日字为头,皇子为‘晚’,公主则为‘显’。”
“承显宁。”
殷思道:“这……未免也太明显了吧。”
巫辰道:“明显怎么了。”
“你们取化名的,都喜保留一字吗?”,殷思又在含沙射影般点人了。
巫辰只觉他无聊至极。
殷思道:“凌云,把大人扶回去休息。”
“是,公子。”
对月愁,又是一阵长久的无言,殷思只自顾自饮酒,寒宵未休,两人都是难以读懂对方的。
更甚连自己,也未读懂。
只得于秋风瑟瑟中,无限远离对方,同坐孤斟,却只与星作伴。
殷思道:“这酒不错的,尝尝。”
巫辰却无意,没好气道:“公子好雅兴。”
“大人怎么唤我公子了,好不习惯。”,也不顾巫辰的白眼,仍不放弃,道:“巫大人同我玩个游戏怎么样?”
“玩什么。”
“一句虚言,一杯酒。”,殷思举杯示意,随即道:“我们轮流问对方一个问题,若是答不出或是不想答,罚酒一杯。并且只可说真话,不能说谎。”
巫辰问道:“如何知道是真话。”
殷思道:“无需知道,说出来的,便都是真的,也不可不信对方的话。”
他眸含星斗,笑起来,意味却是悠长且晦涩难懂的。
巫辰其实不讨厌他,却也实在信任不起来,不过他应是时常能懂,自己的弦外之音,倒不算傻。
勉强对话,还可以做到。
月悬中天,只是秋日,便已霜华满地,往日的夜晚,巫辰的孤影,散落满地,寻不得方向。
巫辰不知何为思念,心情只是郁结于心中,难以化解。
离恨苦,更不是三言两语,能道清;愁思晕染,伴月长,往后多一人,也无所谓。
“全凭自觉?”,巫辰问道。
殷思道:“是,全凭自觉。”
巫辰道:“你先问。”
殷思笑道:“巫大人这么客气的。”
“你问不问。”,巫辰不耐烦道。
殷思启唇,神色专注且认真,缓缓问道:“你喜欢什么颜色?”
「什么破问题。」
「有病,不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