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书麻利地打开,将牛奶塞进官清晚掌心,嗓音裹着焦灼:
“晚晚,快喝一口奶,这辣味得赶紧解解。”
官清晚颔首接过牛奶,仰颈连饮数口。
奶香在口中迅速扩散,稍稍缓解了舌尖的灼热。
萧司彦视线掠过她随吞咽起伏的光洁脖颈,喉结微微一动,却又不动声色移开目光。
片刻后,官清晚的声音再次响起:
“谁的酒量有可能最差?”
问题抛出,包厢内的气氛霎时喧腾起来,此起彼伏的哄闹声中,数根手指胡乱戳向不同方向。
官清晚咽下最后一口牛奶,抬眼正撞上萧司彦似笑非笑的眸光。
他曲起指节,直直指向她。
“……”
虽然他们不是初次见面,但彼此间并不算熟悉。
他怎么知道自己酒量最差?
不过话说回来,她自己的酒量确实不佳,这一点倒确实无从辩驳。
“会还你的。”官清晚将牛奶罐搁在台面。
好像还欠他……一张卫生纸。
接下来几轮中,问题都相当常规,每位参与者都有机会发言,氛围愈发和谐。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笑声不断。
这时,最后一个男生突然抛出一个出人意料的问题:“谁最有可能缺钱?”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聚焦在官清晚身上。
官清晚愣了几秒才回神,皱眉解释:
“兼职和我缺钱没有关系,我家境真的很好……很好。”
尾音带些迟疑。
“上官”这个显赫姓氏难道不够昭示?还是说他们根本……不知道?
不可能吧?
尾音一落,大家还有些半信半疑。
哪家家境好的孩子会在开学初就忙着做兼职?
这样的行为实在难以让人将她与“家境很好”划上等号。
萧司彦在一旁默默审视着官清晚,有钱还这么努力兼职?
他不太相信。
在众人目光的聚焦下,官清晚将五串烧烤一扫而空,随后抛出了一个饶有趣味的问题:“谁最有可能谈恋爱最多?”
话音未落,她的目光不经意间飘向对面,再次和萧司彦的视线在半空撞个正着。
雾气萦绕在眼周,他尾调压着格外哑:
“看我做什么?我一个没谈过。”
“喔。”
官清晚望着他蛊惑人心的面容,原以为该是情场高手,不料是个片叶不沾身的单身少爷。
是她先入为主,她在心中默默道歉。
游戏接近尾声时,烧烤已被扫荡干净,
众人围坐一圈,话题四散,无所不谈。
魏景瑞蓦地抛出问题:
“官清晚,你没参加军训?”
他这样问,自然是有原因的。
那天在超市的偶遇,让他惊艳于官清晚的容貌,甚至觉得,如果她参加军训,盛大校花的位置必然易主。
但……事实没有。
每年军训期间,总会有一些长相出众的学妹被偷拍,照片迅速蹿红校园论坛。
魏景瑞每天都习惯性浏览论坛,期待看到官清晚的照片,却始终没能如愿。
所以他推断,她没有参加军训。
面对魏景瑞的提问,官清晚淡淡回话:
“身体不允许。”
“原来是个病美人啊。”银发男生嬉笑着接腔。
“……”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冷凝空气中,萧司彦冒出一句:
“还有事,先走了。”
“阿彦,什么事?”魏景瑞见萧司彦起身离开,立刻追问。
“家里找我说事。”萧司彦睨他一眼。
“哥,该不会还是联姻的事吧?”司书抿一小口酒,语气弱弱的。
萧司彦喉间逸出半声笑,径直推门离去。
没回答便当作默认。
魏景瑞耸了下眉,问:
“书书,司阿姨怎么这么着急啊?”
“可能先想让两个人订婚,了解了解彼此吧。”司书放下酒杯,目光却瞟向一旁的官清晚。
萧家一直有一个规定,子女都要遵循家族联姻和继承制度,确保血脉传承不辍。
“彦哥那脾气,能接受联姻?他不把事儿给搅和了就不错了。”男生斜倚沙发背笑出声。
司书肩线轻耸,“所以我小姑就想趁着我哥现在还没喜欢的人,先让两人相处相处,指不定就处出感情来了呢。”
“所以到底是哪家大小姐?”有女生身体前倾追问。
“季家大小姐季倾婉,今年大三,数学系的头号才女。”司书答。
“嗯,倾婉姐人挺好的。”魏景瑞长眉微挑,余光掠过一旁垂眸专注回复消息的官清晚。
旁边男生突兀插一句,“她名字后两个字读音也是qingwan,这不和官清晚重名了吗?”
司书横男生一眼,哼哼道:
“怎么算重名了,和我们晚晚的字又不一样。
我们晚晚是清冷的‘清’,晚安的‘晚’。
季倾婉是倾城的‘倾’,温婉的‘婉’。
两个字都不同,算哪门子重名?”
一旁的柳知心也连忙附和:
“就是就是,不过是重音罢了。再说了,我们晚晚可比季倾婉漂亮多了。”
一伙人又聊了好一阵子,话题从联姻扯到校园八卦,再聊到各自十月一的计划。
结束后,大家纷纷道别,各自散去。
出来KTV,夜色浓稠,霓虹碎影明灭不定。
官清晚四人拦下一辆出租车。
车厢摇晃着扎进主干道,驶向学校方向。
车窗外灯火洪流向后奔涌,街灯连成断续金线。
密闭空间内空调嗡鸣混着音响电流声,四人浸在余韵中。
“晚晚,你和我我哥怎么认识的?”司书问。
官清晚眼睫低垂,指尖绕着安全带金属扣,轻描淡写地回:
“在学校门口,我不小心掉了个小挂件,自己没察觉,是他捡到的。”
“哦,这样啊。”
“晚晚,你觉得阿彦人还行吧?”柳知心探身插话。
“有点讨厌。”声线清凌凌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