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同行,后面还有一系列合作,没必要闹得那么僵。
刘畅建议:“要不我找对接人说一下,让他重新走流程?”
夏志琪摇了下头,刘畅拿到对方短处后再出面,科房的人会卖他一个普通职员的面子,但用途不大。
她想要的是一个更大的面子,最好是黄海燕的面子,那就必须由她出面。
但如何拿到她联系方式呢?找姜总的话,万一姜总问呢,还得撒谎圆谎。
夏志琪略微思索片刻,就直接用手机拨起科房在海城的总机。
很快,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甜美的女声。
夏志琪用底气很足的声音说:“您好,我是电视台的记者,上周在鸿辉的签约仪式上采访过你们孙总,她提供的一些公司内部数据我有疑问,想和她本人再确认一下,毕竟是要做成专题上电视的。但她名片我没保存,能帮忙转电话过去吗?”
前台小心地说:“请问是哪方面的数据,要不帮您转财务?”
夏志琪用铿锵有力的声音傲慢地说:“估计只有孙总才知道哪些数据方便在电视上透露。”
前台被她唬住了,忙道“孙总不在,这样,我把她手机号码告诉您可以吗?”
拿到联系方式,夏志琪立即打了过去,无人回应。
她略作思索,就开始编辑短信,把整件事用最简练客观的语言讲述了一遍。
手机发送出短信后,她连水都不敢喝,厕所也不敢去,双眼睛盯屏幕,等待着回复。
把这个面子卖给她,黄海燕这回不能不理人了。
不仅要理,还要好好理。
果然,不到两分钟手机就有回应了,正是对方手机号。
夏志琪没有立刻接,而是完整欣赏了一遍它的铃声。
这个年代的手机铃声还很枯燥,没有那么多音乐,甚至连和弦都没有,只是不断重复着“滴,滴,滴”。
铃声终于停止了,可很快又开始狂吠,夏志琪几乎能看到电话那头着急忙慌的人。
她还是没接。
手机铃声又停了,不过很快公司前台的电话响了,前台接起后过来问:“夏总,科房的孙海燕找,要不要帮你转过来?”
你也有这一天,夏志琪心说。
她做了个手势示意OK,办公桌座机刚响了一下,她迅速接起,随后就听到一个热情洋溢的女声道:“哎呀夏总,好久不见!”
两个人很快就达成了一致意见,盖有正式公章的新文件明天就能到智邦手上,黄海燕将严惩内部人员,并保证下不为例,希望两家公司秉承着良好互动的原则一起合作,为共同的事业而努力奋斗!
这么快就回复她,根本没有去求证事情的真实性,只能说:科房内部确实混乱,黄海燕全都心知肚明。
除了草台班子,没啥可以形容的。
这天的晚饭仍然是在那家兰州面馆解决,夏志琪中午急着赶作业,午饭都没吃,水也没喝一口。
她现在觉得自己能吃下一头牛,于是照例点了半斤拉面。
可惜小男孩没看到,不然还要问他那天的作业有没有拿到全优。
奈何面条还没上来,她就觉得有些不舒服。
前几天就有某种症状了,今天下午又反复了几次,没想到晚上这回来得更猛烈。
没等到拉面上来,她就冲出了面馆。
等到热气腾腾的面条端上,人已经不见了,戴黑头巾的女服务员搓着手问刚进门的小男孩:“人呢?跑哪里去了?”
小男孩看着桌上硕大的一碗面条,问:“你说哪个,是大力水手姐姐,还是大力水手哥哥?”
女服务员不由笑道:“一次能吃半斤面条的女孩,不是半斤面男孩。”
第二天情况仍然没什么改善,夏志琪只好去了趟学校附近的医院。
她选了妇科。
大夫先让她验血,拿到化验单后,看着大夫逐渐变严肃的表情,夏志琪也越来越紧张。
只听对方说:“你转到泌尿外科,验一下尿。”她问:“什么情况?”
大夫道指着单子上的白细胞说:“你这白细胞数目太高了,问那边大夫能不能查下肾脏,有必要的话再做个影像学检查,我这里也不能多说。”
一听“肾脏”两个字,夏志琪心里顿时拔凉拔凉的。
以前她邻居就得过急性肾炎,最开始也是尿频、尿急,白细胞升高。
夏志琪缓缓从诊室出来。她并没有立刻去挂号,而是无力地坐到了走廊的椅子上。
此刻她的大脑变成一片空白,眼泪夺眶而出,像坏掉的水龙头,根本无法停止。
血液病?还是肾病?
她很快脑补了一部苦情版的长篇电视连续剧,好莱坞最佳编剧都没有她会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