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地推开了厚重的大门。
客厅里面一片黑暗,巨大的落地玻璃窗被垂下的宝蓝色窗帘遮得严实,看不见半点天光。路灯透过门的形状,孤单地照亮出一小方块的地板。
那只哈士奇竟然不在家。我原本还好奇它见到我会是什么反应,结果没想到不在家。
之前梁南道忙的时候,就经常把它送回父母家混吃混喝,忙完了再接回来,想必这次也是一样。
虽然我挺讨厌它的,但这次没看见它还真有点奇奇怪怪的失落。不知当初和我在派出所一起躲雨的流浪狗怎么样了,希望它不要和我一样顿顿只有馒头吃。
我轻轻地打开了灯。水晶灯迅速一排排地接连亮起,暖黄的舒适色调淡淡地笼罩着所有家具。
客厅的模样没有多大的变化,依旧摆放着轻欧式的沙发和100英寸的百时电视机。
当时梁南道没有打算搞一个家用电影院,说那样性能过剩,太过奢侈,于是就买了这个电视机。
可事实上这个玩意也挺奢侈的,并没有节约到哪里去。它整体纤薄,无缝贴墙,被称为“纸屏”。硬件控光的技术加上哈曼音效,让无论是观影、游戏还是展示艺术画,都有绝佳的质感和沉浸式的体验。它出厂设置自带四十多幅艺术画,就算在非观影时段,也会自动播放。
也就是说,它不仅是一台电视,还是一张展示名画的壁纸。不过当初我嫌弃半夜下楼时,看见一副副亮闪闪的欧洲中世纪油画——没穿衣服的男人脚踩高跟鞋骑在马背上,高高地举着枪——有些神经,就关闭了这个功能。
可惜我们的梁导似乎很忙,到现在也懒得再重开它来欣赏。不过茶几上有放着一些刚开不久的零嘴,还有几瓶酒罐子,表明这个家伙还是喜欢一边看电影一边来点小酒微醺一下。
接下来,我打开鞋柜,看了看里面摆放的鞋子。
没有女人的高跟鞋,看来他的未婚妻还没入住。我的球鞋、皮鞋和帆布鞋不再被肆意摆放,而是全被打包收拾到鞋柜旁叠着的箱子里了。
“好嘛,准备扔掉是吧。”我嘟哝几声,“给你新对象腾鞋柜位置。”
这时外面依稀传来骚动声,我吓了一大跳,手忙脚乱地关掉灯窜到窗边,随即像打地道战一样趴在地上,把窗帘掀起一小缝暗中观察。
幸好,是其他喝醉了酒的老板撒酒疯呢,不是梁导。
我内心其实是有点小慌乱的,不管怎么说,我都算是偷偷溜进来的,这么仔细察看人家的鞋子,未免有些变态了。
我长舒一口气,拍拍衣服从地上起来,打算到二楼瞅瞅。
走完旋转楼梯,我就到了二楼。二楼不住人,有三间房,一间是健身房,一间是书房,还有一间是我的琴房。
我当时就觉得这个设计很不妥,书房是需要安静的地儿,不敢想象梁南道在隔壁看书,我在隔壁大玩摇滚是什么感觉。
果然,我入住后,梁南道干活的地点就转移到了三楼的卧室,书房索性成了我的地盘,书架上放满了我的漫画书。
我心虚地依次推开门进行一番探索,书房书架上的漫画书也都被丢进了一个大纸箱里,取而代之的是梁导的各种摄影杂志和电影专业书。至于我的乐器嘛,倒没有被清理掉,只是被罩上了黑布。
“收拾得还怪整齐......”我看着纸箱里的漫画书,小声吐槽,“果然还是那么爱干净。也是,干净的男人谁不爱啊?你就尽管干净吧。”
我没有动任何东西,只是关上门悄悄地退了出来。就剩三楼没去了,说起来,那里才是我的最终目的。
连接二楼和三楼的拐角处有一幅中国书法,当时他和我说要挂的时候,我感觉会和轻欧的装修风格不搭配,结果没想到他挂上后效果还挺好。不愧是学电影的,审美这块直接拿捏。
那也确实,当年我已经那么好看了,拿下他时还用了点不入流的小手段,足以证明梁导的眼光忒高。
不知道现在的新对象到底有什么特别的魔力,能够让我们梁导拜倒于其石榴裙下,甚至想要迈入婚姻的殿堂。
我成功进入了三楼,三楼有也有三间房,两间开着,一间关着。主卧是开着的,我就先进去了。
“咦,怎么灯亮不了?开关坏了?”我纳闷地咔哒咔哒地开着灯,“存心和我作对是吧。”
“算了,摸黑呗。”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先照了照那张做过挺多不可理喻的事情的大床。显然这货还是有睡起来叠被子的习惯,这被子叠的和豆腐块似的,怪整齐。
在卧室的墙角,我成功找到了我的保险箱。我瞬间激动起来,只要把里面值钱的东西取走,我就能成功地脱贫,正式结束城市零元生活!保险柜的密码显示屏泛着幽暗的蓝光,我怀揣着兴奋的小心情,迫不及待地去摁指纹。
“滴----输入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