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闯民宅?”梁南道笑了,“应该不算,看你挺大方。”
我扯着裤子,低头小声地强词夺理道:“整个屋子都黑乎乎的,我以为你不在家。”
“要是知道我在,你肯定也不会敲门,毕竟你要偷偷的进来。”
我急了:“谁说的?你别诬陷我。”
“刚刚你自己说的。”梁南道有些用力地敲了敲我的脑壳,这种动作让我联想到小学时数学题做不出来,老师敲我头嫌我笨的羞愧场景,“口供错误,得继续关押。”
好嘛,这是在酸我,酸我怎么只坐了三年牢。我的怒气腾一下就上来了,说:“我还没说你呢,你你你大晚上的没睡觉就算了,还不开灯,不怵得慌吗?再说了,知道有人进来你还故意不出声,纯心想要随机吓死一个小偷。”
他看着我,淡定地解释:“我一直呆在关着门的那间房里测试新买相机的夜视功能,是后来听到保险箱响了才知道有人来。”
“对,保险箱,我的保险箱又是怎么回事?”我是真的生气了,提着裤子从床上站起来,俯视着梁南道,“密码是不是你改的?”
“啊,是。”他点了点头,“我借用了一下你的保险箱,怕原来那个密码不保险,就换了一个。”
好嘛,不信任我嘛,怕我拿着密码到处乱说,害你藏不住东西咯。我说:“那你快点开一下保险箱,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你爱放什么再放什么。”
“有点困难。”他说,“保险柜超过三次输入错误就会自动锁上,得拿身份证到服务前台重新办理才能打开,现在我什么东西都拿不出来。”
我傻眼了,合着还是我的错咯?都怪我乱输,所以害他连自己的东西也拿不出来咯?
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仓鼠,这里吱一声,那里吱一声的满世界玩密室大逃脱,可是最后还得落到NPC的手里任人玩弄。
“那怎么办?”我傻傻地问。
“不急,我放的不是什么非立刻拿不可的东西。”梁南道说。
我愣愣地接过裤子,道:“可我问的是我放里面的钱和古董怎么办。”
这家伙明显动作一顿,才继续问:“你很急着拿吗?”
我才不会展示出一副我很穷的样子呢。我立马摇摇头:“不急,不急,你别忘了就行。”
梁南道转过身打开衣柜,从里面找出一条裤子递给我:“不急就行,最近我一时半会安排不出时间去柜台。裤子先换上,别着凉。”
“哦......”我顺从地接过,“可是,你好像拿错了。这个衣柜里装的都是你的衣服,所以这条裤子不是我的。”
“你的那个衣柜那么久没打开,肯定全落灰了。”他说着,又递了条皮带来,“先穿这条吧。”
行呗,三年没打扫,可不得落灰。就你长了张嘴,我难道自己不会看吗,谁稀罕你的破裤子。我偷偷在心里蛐蛐他,拎着裤子到厕所里换掉了。
我就比他矮了两公分,他的裤子我穿起来老合适了,我熟练地将皮带一穿一拉一扣,照了照镜子。
嘿,挺好,这条牛仔裤我穿起来还挺有范。
我叉了会腰,假装成梁导的样子对着空气训人,逗得自己直乐呵。玩够了,我才想起来他还在客厅等,便赶紧关灯下楼。
不管过程多么出乎意料,时隔三年,我和他这对旧情人总算是再次相见。
本想不赌气地认真问一句这三年来你过得好吗,但想想还是算了,毕竟我也不确定自己到底想听哪个答案。说好,我会有点难受;说不好,我会觉得自己可悲。
刚刚在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脸,只知他瘦了。如今他坐在明晃晃的灯下,我才有机会好好端详他。
他只比我大了四岁,算起来今年也有三十五了。我能感受到时间在他身上停留过,但是说不上到底哪里变了。
他见我下来,示意我坐到他对面。我默默地拉开椅子,他客气地问我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
我诚实地点点头,倒不是盼望他亲自给我下厨,毕竟他煮的东西有点难吃,我只求他扒拉点剩菜给我。
果然他还是理解我的尿性的,梁导拉开冰箱,告诉我还剩点炸鸡配土豆泥。但他话锋一转,又说就是这玩意热量有点高,要不要我自己去厨房弄点。
我顿时有点委屈,我都瘦成这样了你还说热量有点高,都这么晚了还让我自己弄点,那我干脆不吃饿死算了。
他见我没反应,就说冷冻柜还有盒新的速冻馒头,要不要蒸几个。
馒头馒头馒头,怎么又是馒头。但我一咬牙,馒头就馒头,好歹是前男友亲自热的速冻馒头,吃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