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老叔的声音大得出奇,那侍从退后了两步,才接着说道:“奇怪了,厨房的师傅说少了几个馒头,昨天没了俩,今天又没了仨,也不知道是不是招了老鼠。”
“吆,那得是顶大的老鼠吧!”
“确实,啧啧,看来得找人来清理一下了。”
……
圣京城以周氏皇族居住的宫殿为中心,向四周延展,分出四巷,东巷多为高楼大院,南巷多经商店铺,北巷常有边关迁徙之徒出入,西巷不高不低,就成了那些身份不高又少有家资的人的聚集地。
伏济桓走在前方,桥络和卫炤随后,身后还跟着两个侍从——卫群和伏却,五人缓缓步行到了西巷。
正值晨间,整个西巷却早早得就热闹了起来,讨生活的人不得不早起准备,开始各自的营生。
路过屋角,刚走几步,侧边的一个屋门突然打开,一老妪端盆泼水而出。
卫炤一个侧身,勉强躲开,抬头看向开门的老妪,眉头深皱,面露不悦。
卫群立刻准备上前,却被桥络挡住。
“对,对不住。”老妪看着门外的几个衣裳华贵的男女,心中打颤,嘴里也吞吞吐吐地道歉。
“大娘当心些。”伏济桓轻声开口。
“是,是,公子教训的是,老妇人莽撞了,那位公子的衣衫是否脏污,我可以给您洗干净。”
“没有泼到什么,大娘且安心,只是还是得先开门看清外面情的况,再泼水得好。”伏济桓继续开口回道。
那老妪连连道歉,眼睛看向卫炤,心里忐忑不安。
桥络从身侧推了一把卫炤,头一轻撇,目光引向了老妪。
一息过后,卫炤烦闷的声音传来,“不用了,以后当心些。”
“是,是,谢公子开恩。”老妪连连点头称谢。
许久,等桥络几人已经走远很久,那老妪才身子一松,靠向了门板,暗道一声,真是不顺!
西巷房屋密集,扎堆似的堆积,有的小巷,连马车经过都很困难。
从刚才开始,卫炤的眉头就没放下来。又转过一个巷子,他终于憋不住了,问道:“济桓,你说的那人到底在哪?如若太远,不如请他到酒楼里一叙。”
伏济桓浅笑回道:“既是求人,自当登门拜访为好。”
一旁的桥络暗暗点头,嘴上却宽慰着:“确实是有点远,这里骑马也不方便,不如小侯爷先回去,我跟着伏公子去就行。”
卫炤缄口不言,只是加快了步伐,走到了前面。
终于绕过了几个巷子,到了一处屋前,黄土堆扎成的房屋,低矮又破旧。
伏济桓在门前站定,一手抬起,轻轻地叩在门上。
良久,门‘哗啦’一声打开了,一个老妇人的脸露了出来。
“尊架可是沈老夫人?我姓伏,是沈大人的同僚,今天有事来寻他。”伏济桓微微鞠礼,对着那老妇人客气说道。
沈母一听,忙打开大门,恭敬回道:“原来是伏大人,快请进,今天朝儿休沐,恰巧在家,我这就去叫他出来。”说罢,便把几人迎到了院中。
这院子从外看着很小,内里却也有两进两出的院子,只是沈母匆忙,把他们留在前院便匆匆进了内院。
伏济桓和卫炤坐在石桌旁的石凳上,卫群和伏却立在门口,桥络倒是有些好奇,四处溜达,观察着屋院的构造,目光又顺着小门瞅向内院。
只是不过半盏茶的时间,沈朝便急匆匆地从内院走了出来,一下子跟桥络打了一个照面,心中一怔,目光立即在院中逡巡,锁定目标后,立刻走上前去,鞠躬行礼道:“不知二公子来此,沈某有失远迎。”
伏济桓浅笑,眼眸向上抬起,“是我冒昧打扰,沈兄不怪罪就好。”
“岂敢岂敢。”沈朝又鞠一躬,对着伏济桓继续说道,“寒舍简陋,还请二公子和,几位贵客到内院一叙。”目光扫过卫炤和桥络两人。
伏济桓目光跟着轻扫,缓声说道:“还未来得及给沈兄介绍,这位是明德侯府的世子卫炤卫小侯爷。”
沈朝心中一震,对着卫炤行礼,“卑职早年也曾一睹明德侯的尊颜,只是一直未有机会拜访。”
卫炤不置可否,微微点头示意。
沈朝收起身子,看向刚刚打了一照面的蓝衣女子,听得耳边传来的清冽女声。
“我是镇西侯府的桥三,今日烦扰沈大人了。”
沈朝一愣,顿时只觉浑身僵硬,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