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就是生气嘛。”
“你记住,只要不是骂道城楼里的人,随你怎么骂。”桥络话一转,“算了算了,慢慢来吧。反正过几日宫中有宴会,你到时候把骂你的人指出了,三姐帮你出这口恶气。”
“什么宴会?”桥恪疑惑。
桥络抿了抿嘴,开口道:“自然是定北侯的庆功宴。”
……
下了几日的大雨,终于在三日后放晴,就像是为了专门迎接这一刻,整个皇宫里的侍从侍女忙忙碌碌。
圣人跟着皇后高坐在庭院当中,而后依次排开的朝臣命妇公子小姐们欢坐一堂,大家举杯欢庆,高声庆贺着今日的主角——定北侯。
圣人高台举杯,赞道:“启晟不愧是我大葳良将,此次一举大破回笏,乃是大功一件。”
定北侯公良启晟起身,跪谢隆恩,“乃是圣上护佑,臣等才能势如破竹。”
圣人大手一挥,前排站立的太监立刻上前扶起了定北侯,“启晟谦虚了,如此大功,朕必重赏,那就赏……”
定北侯低头又行礼道:“圣上,此次大胜回笏,老臣不过是微末之劳,是老臣之子公良珺带队突袭,为我们大葳之军创下机会。”
“哦,公良君何在?”圣上挑眉,看向两侧座位。
公良珺起身,快步坐到庭中,站到定北侯身侧,行大礼。“微臣公良珺,见过圣上,见过娘娘。”
“起来吧。”圣人一挥手,目光打量着庭下的少年,大笑道:“果然英雄出少年,我大葳有如此少年将军,何愁千载。既如此,便赏定北侯皇黄金万两,赐金丝软甲一副。提公良珺为广武将军,享四等官爵。”圣人目光一转,笑意提起,继续说道:“世子守在京城也甚是辛苦,赏绢帛三十匹,南海明珠两颗。”
定北侯世子公良瑨,目光一顿,笑意微收,赶忙起身,跟着父亲二弟,一起跪谢圣恩。
虽已至冬,皇宫里的御花园内,却也是百花盛开,公子小姐们耐不住庭前的紧张,纷纷聚在了这里,赏花聊天,一片惬意。
桥络跟着桥恪,一路随着宫人的指引,也来到了御花园内。
众人的声音纷纷止住,目光打量着桥氏姐弟。
“吆,我当是谁这么大的架子,竟要众人开路,原来竟是桥三小姐。”一个粉衣少女开口嘲讽。
桥络转过目光,看向声音的来源,停了半刻才开口道:“不是您是哪位,真是对不住,我一向对不美的事物都不太能记得住。”
“你……”粉衣少女噎住。
身后一华服女子冷笑一声,呵斥道:“牙尖嘴利,一个闺阁女子不好好修身养性,倒是学了一身巧舌如簧的本事。”
“你……”桥恪一怒,正要替桥络打抱不平,却被她拦住,忽听道她侧身行礼道,“谢十一公主教训,只是圣上曾夸我有父亲的风范,如今到公主嘴里确实巧舌如簧,也不知是圣上夸的对,还是公主教训的对。”
十一公主走上前来,对着桥络身侧,声音却不见降低,“别跟我在这咬文嚼字,哪怕你大哥,我也能全身而退,又岂会怕一个区区的你?”说罢眼睛一瞥,仿佛看到什么脏东西一般,拔高了声音呵斥着,“边关粗野之人,也配与本宫争论。”
身后一众的世家小姐也不加掩饰地笑了起来,一瞬间整个御花园内又热闹起来。
……
良久,不知道过了多久,桥络二人已经离那园子很远,才停了下来。
“三姐。”桥恪轻轻拉着桥络的衣袖。
桥络看向了他,方才回神,嘴角微微提起,“怎么了?哦,对了,忘记帮你教训书院那些家伙了。”
“不是这个,三姐,我没想到,这个十一公主如此嚣张,明明是她害死了大哥,还敢如此明目张胆……”
“嘘!”桥络打断了桥恪,目光转向身后。
很快,身后果然传来声音,卫煊提裙跑来,身后跟着卫炤和伏济桓。
“阿络姐姐,可算找到你了。”卫煊喘着粗气,拉住了桥络。
“找我做什么?”桥络轻笑问道。
“姐姐,你别笑了。”卫煊有些难受,“我听哥哥说了,刚刚十一公主在御花园内为难你的事情。”
桥络笑意止住,停得甚是奇怪,还未来得及说话,卫煊又接着说道:“哥哥本来要去帮你,幸好被济桓哥哥拉住了,那十一公主实在是太过分了,不过是仗着自己是皇后娘娘生的,竟然如此无法无天,我定要跟父亲说说,让父亲去参她一本。”
桥络的目光扫过伏济桓,又流转到卫炤身上,对着他感激一笑。
“不过是占着嘴上便宜,不必理会她。”桥络劝道。
“那怎么成,她犯了错……却不知悔改,怎能如此轻易放过她?”卫煊执拗,仍旧说道。
桥络正欲继续劝解,一旁的伏济桓开口帮忙解释,“三小姐定是有自己的打算,阿煊你也不必着急,如若三小姐需要,我想她定是不吝向你求助的。”
卫煊撇嘴,仍旧不满,却看着桥络,只要止住了话头,又看向了伏济桓,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对了,姐姐你不是说想听伏大哥的弹琴吗,再过几日,就到凌恒哥哥的生辰了,那日你跟我一起去,我必让他给你好好弹奏一曲。”
桥络一噎,窘迫道:“哪有寿星给祝寿的人表演的道理,再说……”
“我便代大哥邀请三小姐和小公子。”伏济桓轻声接话道。
“对对,你定要来哦,放心,我顶让他表演,凌恒哥哥人最好了,必会答应我们的。”卫煊晃着桥络的衣袖,撒娇道。
一旁的卫炤也开口道:“如若无事,你们就来吧,堂堂的太傅府,也不缺两双筷子。”
桥络看向桥恪,两人对视一眼,终于,对着卫煊,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