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能不能……”
“能不能别把我饼干拿走……”
不远处传来姜法医的嗤笑。
路桐珂愣了下,一时有些不太明白怎么回事。
想起文芮青给自己带饭时的不回应,再倒退回去,到了市局就从他身上淡淡扫了一眼。再前面,坐在副驾上,他的头偏向窗外,发丝被风吹起,头顶和飘扬的碎发被偶尔出现的路灯撒下光。
哦,是那时候他给自己糖的时候。好像还顺手给了饼干?
路桐珂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认真地蹲下来看着文芮青斯文的脸,语气很轻:“是我不对,所以能回来了吗?”
姜法医没那么多空陪着文芮青,解剖室里的实习生还要带,权衡利弊再三还是把他交给了路桐珂。
已经快凌晨四点,他也没带身份证给人开酒店,忽然想起自己在东阳这边有套小房子来着。
路桐珂轻手轻脚地把文芮青抱进车里,还给他盖上毯子。
房子不算远,不过等到了地方,文芮青已经醒了。
“嗯……”文芮青眼睛酸涩的难以睁开,只是觉得这位子貌似不太对,怎么感觉不在解剖室呢?
他的意识挣扎片刻后在转头看见路桐珂的瞬间就清醒了。
“呃……”文芮青犹豫地开口,“这是?”
“我家,”路桐珂很自然地帮他解掉安全带,“去吧。”
文芮青不知道自己是睡糊涂了还是没睡醒,这路桐珂怎么一副跟自己很熟稔的感觉?
“不太好吧,路队。”文芮青犹豫地开口,眼睛在往四周瞟。
路桐珂觉得好笑:“你之前可比现在主动多了,现在不好意思上了?”
文芮青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盯着对面人浅灰色的瞳孔。
他以前认识路桐珂?关系还不错?
“去吧,密码还是之前那个。”路桐珂的手指修长,指甲盖也剪的整整齐齐,赏心悦目的指尖一下下敲击着方向盘。
文芮青踌躇地掀开毯子,怀疑地打开车门。
路桐珂叹了口气,闭了闭眼后才熄火下车。
结果刚关上门就看见文芮青的身影从街角一拐,随后就消失在了视线范围内。
“文芮青!”路桐珂赶忙喊了句他的名字,三两步跨过去。
街角漆黑不见尽头的巷子,只剩下路灯下的一排垃圾桶,一只白猫从踮着脚,喵呜一声跳上墙头跑了。
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文芮青转眼功夫就不见了。
握拳的手没有松开,直到掌心传来粘腻的触感——那是冷汗。
为什么一定要躲着他?路桐珂不理解。为什么文芮青会对自己避之不及,仿佛一夜间就把之前的所有都忘了?
凭什么?
文芮青轻轻捏住铁做的把手,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把这玩意搞坏。他的眼睛从仅有的干净玻璃看出去,路桐珂在街角站了半天后还是走了。
“那么晚了还不睡?”付宁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文芮青淡淡嗯了声:“刚好找你有事。”
“我?”付宁动作明显顿住,随后摘下了架在眼窝的单边机械修理镜头,“行吧,有什么想知道的?”
说的那么直接文芮青一时都没找好理由。他纯粹是为了躲路桐珂才进来的,至于什么借口之类的,也没想过。
他的目光扫过古木书桌。上次还乱七八糟堆满杂物的地方已经被空出了大半,机械眼镜旁边是一些七零八碎的修理工具,最中间是个看起来很华贵的胸针饰品。
“为什么这个项链戴了之后也没见多有用?怎么还是那么点光?”说着,文芮青就解下了脖颈上发着微弱光芒的蓝石项链。
付宁起身擦了擦手,长长的围巾又垂在脚边,他伸出手接过,小声着:“不应该啊。”
文芮青看着他眯起眼睛,仔细转着蓝色石块。
“没问题的。”付宁端详半晌后把项链还给他,“只要照着我跟你说的做就行了。”
文芮青瞥见脚下的石块,想起付星绪当时抱着青蛙糊弄付宁,他毫无征兆地开口:“你跟那个看不见的小姑娘是亲兄妹吗?”
“她?当然是。”付宁坐了回去,“不过付星绪倒是很想做我姐。”
“挺好的。”文芮青笑着,“所以你们是会什么法术?或者更准确来说是异能?”
付宁又不动了,他乐了:“她给你这个技能了?那她完蛋了。”
文芮青没把自己能看见长剑标志的事说出来,只是随口问着:“我之前是少了什么记忆吗?关于三年前那场火灾的事?”
付宁皱眉,他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我手上没有接到你有失忆的消息。”
“他还给你更新信息?”文芮青觉得有意思,“他人呢?”
“不太清楚,”付宁貌似不是很想提这件事,“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