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宇惊讶，他明明看见杨医生刚进医院，怎么现在又从里面跑出来，虽是满心疑问，但也顺着她的意思听她的安排。

见李承宇给了答复之后，杨医生从身后男助手处拿了备用的门禁卡给了李承宇，那助手一头银发，相貌极好，李承宇的目光不自觉的被他吸引，想着如果陈升在场必要嗷嗷大叫，结果一不留神就被人撞上了腿。

是一个抱着娃娃，扎着双马尾辫子的小女孩，女孩被撞得摔在地上，正准备哭，抬头看了一眼李承宇，止住了眼泪。

杨医生见状，走到了小女孩的身边，牵起女孩的手，从口袋中拿出了一颗糖递给女孩，“真乖，你一会儿再来找老师好吗？”

女孩小心翼翼地看了李承宇一眼，将糖给了李承宇，害羞地转身跑开，直到女孩走到看不见的地方，杨医生才回头，带着李承宇去会议室。

会议室中坐着一个正在玩七巧拼图的少女，面容姣好。

看到杨医生之后立刻站了起来。

杨医生失笑，走上前去摸了摸少女的头，“小叶子真乖，我要和警官谈话，你先出去找浅浅哥哥玩好不好？”

叶子看了看李承宇，点了点头。

“让警官见笑了。叶子小时候被重物砸中了脑部，保住了性命但是偶尔便会神志不清。”

“您客气了，这没什么。”李承宇停顿了一下，“只是，新沙医院不是肿瘤医院吗，如今看上去像是精神院。”

新沙医院大厅挑高十米，人流涌动，监测环在天花板组成蜂巢矩阵，哪个病房有问题，便会直接在大厅投影处，及每个护士手腕处的全息界面提示。李承宇感受不到丝毫压抑的氛围，这里甚至更像是一个大型的幼儿园，穿着病号服的小孩，在大厅里奔跑。有人在墙壁上画着彩虹；有人用卡通贴纸盖住了监护仪的警报灯，那穿着恐龙连体衣的小男孩正踮脚够窗台，他的头顶还可以看到被粘上了亮片贴纸的滞留针的胶布。

“李队长说笑了，这里就是新沙医院啊。”杨医生带着李承宇进了会议室，给李承宇冲了一杯咖啡后，便离开了。

这都不是李承宇印象中的新沙医院。

突然，红色的灯光在会议室内闪烁，会议室外一阵骚动，隐约可以听见警报，周围的窗户立刻被落下的钢板封锁，李承宇面前的咖啡被震出同心圆波纹，紧随其后的便是一声清晰的尖叫。李承宇李立刻冲出了会议室，出来的那刻，便撞上从休息间冲出来的叶子，两人互看一眼就一起朝外走去。

到了大厅之后，随众人的目光一起向上看，发现闪着红光的地方，一位护士正靠在墙上，一会儿便好似无力一般地顺着墙倒了下去。

“等等！”叶子喊住李承宇，转身跑向护士站，护士站抽屉的指纹锁闪着冷光，叶子大力的扯开几乎隐形的认证缆，破开了电子限制，从里面拿出了门禁卡，那卡的背面可以投影出医院的立体地图，清晰的显示着17楼办公区存在异常，“走电梯！”

电梯门一开，浓稠的血腥味裹着消毒水味扑面而来。护士晕倒在了办公室的门口，裤子与衣服上有明显血迹，李承宇探了探护士的鼻息，发现只是晕了过去又安稳靠在了墙上，就没再搭理，在转头，叶子已经将院长室的门打开。

进入院长办公室发现，办公室布局与楼下会议室镜像对称，只是西墙多出扇磨砂玻璃门，李承宇走在最前，将与他一同闯进来的叶子护在身后，拿起桌上勉强可以当做武器的订书机，慢慢的打开了门。这是一间休息室，休息室中还配备了一间几平米的浴室，浴室门大开，安院长仰面泡在浴缸里，血水顺着浴缸边缘往下淌，致命伤则是几乎快要被切断的脖颈，切口狰狞得像被撕开的文件袋。

李承宇看着面前的惨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拿起办公桌上的胶带，将办公室四周拉起了简易的警戒线，再回到凶案现场的时候，发现叶子蹲在了尸体的旁边，用塑料袋把手套包住，直接扒过了院长的脖子，丝毫不顾虑涌出的鲜血，见李承宇进门后开口道，"切口自左往右由浅入深，凶器是单刃刀具，刃长至少18公分——比普通手术刀长三倍。"

"痕检最讨厌你这样的人。"李承宇递给了她一副手套，叶子却没有理会，只好识趣地自己戴上，"破坏现场的速度比台风过境还快。"

"等那帮少爷穿着鞋套慢悠悠拍照的时候，关键证据早顺着下水道冲进污水处理厂了。"她突然起身俯身贴近水面，"看，死者右手小指呈现痉挛性弯曲——这是生前遭遇电击的典型反应。胸口有一个小圆点，应该是被电机针刺中。"

她猛地站起后一阵眩晕，一个不小心就扶在了尸体上，“死亡时间应该是五分钟前，血液都没有流干，应该是你在会议室的时候下的手。你有什么看法？”

“你把我想说的话都说了。”李承宇干笑了两声，他这下是真的感觉有些头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