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过得真的很快,距离物竞倒计时还有两天。
在期末考试的最后一天,江京又旷课了。
周稚得知时还被周围几个人围着进行最后的复习冲刺——临急抱佛脚。
江京已经迟到一个多小时了,还没来。他们的关系是班上公开的秘密,纪律委员直接过来问了周稚知不知道江京什么情况。
周稚才一脸懵地看向那个没有人的座位,她也不知道。
纪律委员只好报告MELODY联系江京。
江京说要请长假。
MELODY问他有什么理由,他说不出来。把老师气得宁愿没有这种不遵守纪律、不尊重学校的学生。
晚上回到家,周稚就马上拿起电话给他发信息。
“同桌同桌,你今天怎么没来考试?”
周稚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又打拳受伤了吗?心里不安。
平常他很快就会回信息,今晚等到周稚冲完凉回来也没收到信息提醒。
不再犹豫,直接拨打电话。
铃声响了很久,就在要自动断掉的最后一秒,他接听了。
“怎么了。”声音沙哑低沉,还有周稚很久没听过的陌生。
周稚掩住心里的异样,“你今天怎么没来考试?受伤了吗?”除了这个理由,她想不出更多。
江京的那边有很大的杂音,艰难地开口,“没有受伤,我昨晚回家了,赶不回来。”
“你爸爸出事了?”周稚反应过来,他还有个瘫痪的老父亲。
“不是。”
“我明天去找你。”周稚知道他有事瞒着自己。电话一两句说不明白,明天是周末,还有两天就要竞赛,还是亲眼看看情况她才放心。
“要物竞了。”
江京知道她是一个多认真的人。不想影响她学习,况且实在也没有什么来找他的必要。
“你还会参加物竞吗?”
“会。”回答快得倒像是早有准备,这种不自然是再明显不过的马脚。
“你不会。到底发生什么了?我去找你好不好?求你。”
江京的眼皮都跳了起来,她已经这么了解自己了吗?
“明天我去你家?我坐车去,偷偷去,我记得路。”周稚语气有点急,害怕他会拒绝。
“我不在家,我发你地址。”叹气,认命了。
……
江京是昨天晚上凌晨回家的,同村的阿叔也在城里工作,平日会帮忙带他赚的生活费回家,在知道郝冰出事后,连夜来拍江京的门。
郝冰为了补贴家用,找到一份帮人哭丧的工作。工作时间短,工钱却不低,兼顾着照顾丈夫和女儿,一举两得。
她哭得卖力,算是被工友赏识,问她抬不抬死人。她本来不想抬,自己做哭丧已经不太吉利,担心影响到家人。
然而,听到诱人的价格咬咬牙还是去了。
没有经验,竟然让棺材落地,主人家把她换了处理完白事之后,找她算账生生把她打个半死。
同村男人在最后时刻把她送回家,托人带话让江京赶紧回来。
江京回到家。看到平日就算瘫痪了也总唠叨郝冰的江宝田,这时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一言不发。玉儿意识到自己的妈妈即将离她而去,无声地靠在郝冰身边落泪。而郝冰现在意识已经不清醒,可能她这几年也很累很累,躺在软软的大被窝,看到她奶奶来接她。
村里几家人都围在他们家看着玉儿,也有哭喊着试图唤醒郝冰的。
江京心痛到无法呼吸,是跑过去握住郝冰的手的。
“京啊,你妈妈清醒的时候让我们不要送去医院,说她不行了撑不住了,不想浪费钱了。”村民忍不住开口,心里一片凉,这家人怎么那么苦。
“叔父,我赚到钱,和我一起送妈妈去医院好吗?我有钱。”
江京这时只是一个担心母亲离开的孩子。
叔父还有什么犹豫的,原来是犟不过当事人,怕她气怒攻心死在路上,现在她儿子都开口了,几人手脚麻利行动起来。
玉儿见到哥哥再也忍不住号啕大哭,她控制不住,在那么多外人面前要假装坚强太久了,她要跟着去。
江京走到江宝田床前,“爸,不管怎样我会带妈回来。”
两个男人的眼角也都沁出了泪,没停留很久,邻居交代她会帮忙照顾江宝田,让江京赶紧跟上去医院。
他和邻居表达感谢后,江宝田把他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