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稚昨晚和江京通完电话,就和杨梅说今天要去找徐文。
杨梅提醒她不要分心,毕竟还有两天就要物竞。周稚几句话就表示了自己已经准备好物竞。
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提前跟妈妈说了今晚上可能不回家,在徐文家住。
之前她就和一心去徐文家住过,杨梅知道她有分寸,期末刚考完只以为是她们需要放松的空间,嘱咐后没有阻止。
江京给她发的地址是医院,这一两年真的多病痛,两人因为大大小小的事去了很多次医院。
他身上很臭,并没有因为她要来就离开病房去打扮。甚至没有下楼到医院门口接她,一路上是周稚自己找上来的。
村长媳妇已经走了,村长也不在,留下兄妹俩和郝冰。
她之前见过郝冰,虽然瘦弱但小小的身体给人很有力量,那时候她就知道江京一定继承了她这种精神。
现在发生什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江京把她拉到一旁,“稚稚,我家里发生了一些事,你都看到了。我遇到一些困难,我会好好处理的。”他尽量表现得轻松。
“怎么处理?阿姨怎么变成这样的?”周稚难以想象。
“做白事抬人出错被打的,现在只能先治病再协商赔偿。”简单地带过这件事,痛苦得背对着她,不想被她看出他的混乱和崩溃。
周稚不知世间黑暗,一时无法接受这个理由,把无言化为行动的安慰。
动作很轻柔,环抱住他的后腰,脸紧紧地贴在他背后,收紧双臂。
“会没事的。”
江玉儿还在旁边看着两人,消沉和担心消散不少,哥哥姐姐还有心情拥抱,这真是一个好消息。
“稚稚,我不想影响你,但是说实话物竞我去不了了,你知道的。”
江京本来打算欺她瞒她,让她安心考试。响起来她说过的约法三章,如果不遵循约法三章,他们就会分手。
他们会分手的。
但不是现在,起码等物竞过了,这是一个男人最基本的责任,不能置她于死地。
“当然,这不可惜,你妈妈一定会好起来的,我拿了奖金给你。”
“不用,我有钱。你回去备考好不好,我很忙,现在不能顾及你。”
拇指抚摸过她的黑长发,整个手掌罩住她的后脑勺,胸口相贴的地方传来急促的心跳,已经分不清是谁的。
周稚靠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我陪你一会儿。”杨梅没有醒来,玉儿就在旁边看,村长也不在,他们也许抱了很久,也许只抱了半分钟,总之,这种亲密接触都给了两人向前的力量。
在村长回来前,一切已经归于平静。
村长记得周稚,没有问他们什么关系,只是当他们只是同学朋友。
周稚和郝冰说了会儿话,护士来了还帮忙配合输液、换药,她动作麻利轻快,说话高情商,原本低沉的气氛也仿佛被盘活。
受到感染似的,大家变得轻松。
但也是一时的假象罢了,等她回家后,病房内的时间都像是静止了一样,流动变慢,后半夜又是兵荒马乱。
周稚回到家之后,杨梅问不是要在徐文家留宿吗?她支支吾吾转移话题。
眼前的物理题再也看不进去,不安的感觉环绕着她,郝冰伤得太严重,这一定对他们家的打击很大,她能为江京做些什么呢?
知道他不能参加物竞时,她也有一瞬间的失落,已经走到最后一步了。然而换位思考,她也做不到不管不顾危在旦夕的家人,自己心无旁骛竞赛。
晚上她又发了好几条信息给江京,都没有得到回复,不用想也知道他已经忙得没时间看电话了。
翻来覆去睡不着,到了凌晨,她知道离周一的物竞更近了。
多学一天不会让她的物理有质的飞跃,但会让她整天胡思乱想,这种感觉很不好受,有些事是不得不发生的,但还是要等待宣判。
不管如何,她决定清晨起来再去一趟医院,不会给他们带来麻烦的,就是陪陪他和妹妹都好。
中阳高二的期末考都结束了,杨梅算是有一个短暂的小假期,尽管还要回学校处理一些事,今天她放松了起早出去散步,回来还在做早餐就看到周稚又要出去的样子。
有些不满,“稚稚,今天要去哪?明天要物竞了。慎终如始,则无败事,不要贪玩在最后时刻掉链子。”
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番茄鸡蛋面,心一横出言让她不要出去。
“不是,妈妈今天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出去一趟,今晚上吃过晚饭我就回来可以吗?”生怕又要被拒绝,她急得脸有些红。
放下帆布袋,走到面放着的位置。低着头,面的热气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呛得她咳出眼泪,搅了两下还没送进口。
“你要去干嘛?”眯着眼看她慌慌张张的神色,面露疑惑。
转头回厨房又端了一碗面出来,还给她添了汤,观察她的动作。
周稚现在不想说这件事,表现得很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