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闻逍沉默一瞬,紧紧抱住季予诚,十分宠溺地回道:“好,不说了,睡觉。”
不想富贵盛名,只期常伴君侧。
他们在扬州歇了下来,白闻逍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一半。
南边战事又起,为免受战乱之苦,多地百姓举家北迁,拖着、背着大包小包的行李马不停蹄地赶路,有很多经不住病痛与饥饿折磨的老人小孩甚至是壮汉,都倒在路边再也起不来。当地富贵的好心人家施粥施医还报了官,向上说了难处。多地官员不远千里上书天子,朝廷又几日不停歇地商量对策,决定从国库和粮仓抽出千两银子与谷物粮食去安抚百姓。
南去的严靖泽与游少卿等人,自然也遇到了许多难民。有的甚至一家老小跪在他们马车前,祈求施些铜板银钱买吃的去。
面对如此情况,游少卿于心不忍,开口便问严靖泽能不能发些银钱给他们。
游廷尹也拉着严靖泽的衣服来来去去,求他,“严哥哥,他们那么可怜,你就帮帮他们吧。”
严靖泽反倒抬手捂住游廷尹双耳,悄声对游少卿道:“你亲我一下我就给他们钱。”
游少卿收回看着严靖泽的目光,眼里多了几分说不清是无奈、嫌弃还是别的什么神色。
严靖泽叹了口气,收回双手被靠压在马车壁上,“少卿,也不是我不想给他们,只是这战事多发,像这样的人多得去了,倘若人人都争先恐后地来跟我要钱,全都挤到马车周围来,害得我们前后不能动,更严重地说马车都给他们挤烂了,我们该怎么办?”
游少卿一语不发。他哪里会不知道有可能造成这样的后果,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他被严靖泽禁锢在身边不说一月也有二十日,整日除了吃就是睡,估计都胖了一圈了——这不该是他应有的模样。虽说严靖泽也没有做过太多出格的事,但要他往后都跟严靖泽待在一处,受他监督与调戏,他受不了。
所以,他要逃,越快越好。
而今有一个机会摆在他面前,若是他不利用,下一次机会又不知何时才会出现——可能是一天两天;可能是一月两月;可能是一年两年;也可能是下辈子。
可现在,他哪里又有机会?
此时严靖泽已让人将几个难民打发了去。马车继续前进,周遭依旧叫惨声不断,前方的路好似永无止境,像游少卿的前路遥遥无期。
游少卿沉默了好一会儿,撤去往日敬称,开口问,“你究竟想干什么?”
严靖泽莞尔,似是开玩笑地反问他,“少卿你想干嘛我就想干嘛。”
游少卿一本正经,“我想回家。”
游廷尹眸光暗下来,低头低语,“回家……尹儿也想回家,想见父亲母亲……”
严靖泽收了笑,一脸认真地握住游少卿放在双腿上的双手,双目尽是深情,“等我处理完一切,我就同你一道,去你家——提亲。”
游少卿真觉得严靖泽疯了,毫不客气地抽回双手,言辞冷淡决绝,“不会有这么一天的,你做梦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