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恕惊讶中带着一丝激动,甚至站了起来:“…你是,文老师?”
还是林雪娥那个秘密情人喔。
允真坐在原位,表情迷惑,出狱了,也有稳定工作了,所以来找老情人的儿子、当年的好学生叙旧吗?
不对,是不是任恕其实是林雪娥和他生的来着……?
允真最后只看到文始佑对任恕投去复杂的一眼,之后就没了意识。
再醒过来的时候,允真发现自己的手脚被紧缚在椅子上,四周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看起来像是废弃仓库的场景。
允真动弹了一下,发现完全挣脱不开。
她在心里哀嚎。
电视剧的绑架桥段居然轮到她头上了吗?
她何德何能啊!
一旁的任恕也悠悠转醒,允真见状,立马开口:“你快和你的文老师说说,不管他和你妈妈有什么恩怨情仇,但是我们做孩子的可是无辜的呀。”
任恕混沌的知觉才清醒过来,迷蒙的视线偏向允真,惊讶道:“允真,你这是怎么了,怎么——“
话还没说完,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被绑架了。
而且绑架他的就是他尊敬思念的文老师。
“看来你对我和他母亲之间的事很了解嘛。”文始佑略带哑意的声音在空旷的废弃仓库里响起,任恕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见到一脸颓唐的文始佑。
”小姑娘。“
被文始佑不带感情的冰冷眼神锁定,允真汗毛竖起,不停地在心里回想自己出门前看过的星座运势。
今天是不是说处女座会倒霉来着?
允真讪笑:“只是一些道听途说而已,这位大叔,我们最多也就一面之缘吧,我对您一无所知,怎么会了解您的感情生活呢。”
文始佑不置可否地移开视线,更刻意避开任恕的眼神,自顾自地说话:“你说得对,长辈之间的事的确不应该牵扯到孩子,但我要求证一件事,不得不委屈你们在这儿待上一段时间。”
下一刻,他拿出了针管和消毒工具,插进任恕的血管,抽了一小管血。
随即消失在两人面前。
任恕注视着手臂上那个小小的出血点,神色莫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允真则在长吁短叹:“唉……”
“你最好祈求查出来的结果是他想要的,不然我们两个可能就在这里玩完了。”
允真艰难地挪动椅子,和任恕的椅子碰了碰,表情认真地告诫他。
说着,自己也用被绑住的手双手合十,拜起上帝来。
任恕半晌才出声:“这是……什么意思。”
听上去是疑问句,话里却更多的是陈述的意味。
允真斜眼:“你堂堂会长大人,这么聪明还猜不到?”
“你没有怀疑过你不是你爸的亲生儿子吗?”
允真突然问道,任恕的忧郁情绪还没怎么酝酿出来,就被这个突兀的问题打断了。
他顿了顿,说:“怀疑过。”
小时候,其他同学的父亲对他们都那么宠爱,即便是同样高要求的裴在馨的父亲,也会按时出席他的表彰大会,而只有他的父亲,他人生中每一场大大小小的活动,任秉宪都只会派秘书代为参加。
在他还没有养成现在逆来顺受的性格,还对父爱有着天真的幻想的时候,曾经怀疑过,照片里这个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次,见面了也只有冷冰冰的鞭策的男人,真的是他的父亲吗?
甚至寒暑假才会见面的家教老师都更像一个父亲该有的样子。
但当他意识到,不光是父爱,母爱对他来说也是奢望的时候,孩童的天真年代结束了,他也不再抱有类似的妄想。
允真把脸压在椅子的靠背上,眼睛往上瞟着任恕,“他也一样。”
“所以他去验证这个问题的答案了,如果他得到好结果,那么恭喜你,你就会拥有一个爱你的好爸爸。”
允真没有说另一种答案的结果,任恕也没有问。
一夜过去。
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文始佑比一天前看起来更加颓唐。
“完蛋了,”允真白眼一翻,头往后仰,“现在我们可能真要去见上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