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什么都可以,霁月的耳朵动了动,看着餐单上目不暇接的美食,咽了咽口水,“真的嘛?”
“哈,我还能骗你不成。”散兵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餐单,漫不经心的说道。
稻妻的特色小吃会是什么样子的呢,霁月先是谨慎的选择了一份什锦炒面,散兵特意给侍者说了要小份。微卷的面条、寻常的配菜,蔬菜的翠绿与肉类的焦黄、面条的金黄交织在一起,光是看着就已经让人食欲大增。霁月咬了一口面条劲道爽滑,味道丰富而不腻。好吃哎,她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小口小口的快速咀嚼着,吃完后还有点意犹未尽,又点了三彩团子、串串三味还有鸟蛋烧。
面前的食物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未免有些多,霁月消灭完鸟蛋烧和串串三味后发现还剩下几串三彩团子。早知道,早知道就不应该点这么多的。
她不太好意思去看散兵,眼神闪烁不定,不断地四处张望。一开口声音就带着明显的心虚,“斯卡拉姆齐,你还想,还想吃吗?”
看着桌子上剩余的三彩团子,散兵皱着眉,最终还是没把那句谁喜欢腻腻歪歪的甜东西咽了下去,“说好了,我最多帮你吃三串。”
三串的话,霁月再吃一串就好了。只要再吃一串,霁月快速点头,生怕散兵后悔似的将那盘三彩团子推到他的身旁。
吃完最后一串三彩团子后,霁月已经撑得不能再撑,她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托着腮看向散兵,“斯卡拉姆齐你最近都要干什么呀?”
没忍住,散兵掐了一下霁月的脸颊,“都是些无意义的事情罢了”霁月不明所以的点头,却在想什么事情是有意义的呢,什么事情又是无意义的呢。
吃太多的危害是,回去的时候霁月就开始上吐下泻,就不应该吃这么多的东西的。之前和霁月在一起生活的岁月像是隔了一层纱,让人看的并不真切。如今散兵只记得每次做完实验回去后,霁月缠着他,哭着说要吃须弥的椰枣糖。
散兵愣了愣,“你没事吧?”霁月苍白着一张脸,不说话。
拎着霁月的衣领,看着孩童不舒服的样子,散兵将拎改成了抱,他记得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好像是有一家医馆的。
“散兵大人,您需要什么帮助吗?”一道细弱的声音响起,散兵看着声源处,那人穿着一身雷萤术士的制式服装,容貌隐藏在面具下。散兵见过太多太多这样的人,或是谄媚,或是不露神色的靠近、讨好,那些凑上来的人都想从他这里得到些什么,财富、权利、地位,呵,真是···贪婪的人类。
“你有办法”眯着眼,散兵打量着她,雾虚草特有的味道从提灯中散开,让人闻着并不舒服。“是···是的”,依旧是细弱的声音,“这位小姑娘是不是积食太多导致的呕吐与腹泻。”
散兵点头,怀中的霁月不安的抓住他胸前的衣襟,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如纸。
“用丁香、茯苓、木香熬成药剂,多加休息就好了,我在壁炉之家的弟弟妹妹经常有这种状况。”雷萤术士面具下的容貌神色不明,轻言细语的向散兵说着。
量她也不敢欺骗自己,散兵随意吩咐几个人去煎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看上去像是刚加入愚人众的女子身体一抖,手指不自觉握紧手中的提灯,“大人叫我雪奈茨芙娜就好。””
愚人众有许多雪奈茨芙娜和雪奈茨维奇,他们就像消耗品一样,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涌出来。对于壁炉之家散兵了解的不太多,只知道愚人众第四席仆人是壁炉之家的院长。喝过药后,霁月的状况明显好转了不少,轻轻拍着霁月的后背,散兵看向雪奈茨芙,“你想要什么?”
雪奈茨芙娜沉默着,但还是说出口,“摩拉就好。”
愚人众也是有薪水的,不过他们的薪水比起执行官只能说是九牛一毛。如果在执行任务途中不幸牺牲的话,北国银行会给家属一笔抚恤金。愚人众常年在七国间活动,约百年前,冰之女皇就颁布了强行征兵令,如今算来在异国他乡丧命的愚人众只多不少。
博士的实验还没进行到最后一阶段,散兵这才得以有空隙在稻妻活动。之前稻妻这边主要由「女士」负责,根据情报,现在女士应该是在璃月坐镇。因此,稻妻原本由女士负责的一部分事务转交给了散兵。
忙碌起来的散兵将霁月交给那个名叫雪奈茨芙娜的人照顾,毕竟···对于一个时日无多的人没有让她去执行任务也称得上是一种仁慈吧。
过度的使用邪眼是会消耗人的生命力,但比起初代版本只要使用就会导致死亡的邪眼,如今的邪眼只是消耗人的生命力。在会议上,散兵也听到过博士抱怨坎瑞亚那边不愿意出人一起同至冬研究邪眼,说什么一切都是为了冕下,还有什么五百年前坎瑞亚已经付出的足够多代价之类的话语。
邪眼的本质是一种魔力装置,储存魔神死亡后的力量,这种力量在各个地方的称呼不同,比如在稻妻人们习惯称其为崇秽。人偶的力量终究有限,不到事态严峻的时刻,散兵一般不会动用邪眼。普通人可没有执行官那样强大的力量和生命力,在执行任务中因为过度使用邪眼而死亡的人数并不在少数,那位雪奈茨芙娜看上去气息不足,腰间还挂着一枚邪眼,散兵已经预料到她的下场了。
喝过药好好休息后,霁月精神恢复了不少,她看着眼前陌生的面孔,好奇的问出口,“是斯卡拉姆齐让你来的吗?”斯卡拉姆齐,应该是散兵大人的真名,雪奈茨芙娜犹豫一瞬后,点了头。
与甘雨姐姐口中的愚人众不一样,也和蒸汽鸟报社上的不一样,等稍微恢复精力后霁月就缠着愚人众给她讲故事。明明散兵之前说最近没什么事情,等等当时好像说的是没什么意义的事情。
他最近经常早出晚归,振袖上沾染上褐色的血迹,神情倒是和往常一般无二的不在乎。
多么可笑啊,有一个孩子踏入了在血与火中挣扎的世界,那是一个纯洁的还没有被着世界所污染的孩子。连最讨厌孩子的伊文思在面对霁月时都会难得的柔下眉眼来,当然,最重要的一个原因还是霁月是那位愚人众第六席所看重的人。在这其中霁月最喜欢的还是雪奈茨芙娜,她会在早上给霁月准备早餐,提醒霁月不要玩的太晚,会关心她,照顾她,也会,透过霁月在看着什么。霁月总感觉雪奈茨芙娜不是她真正的名字,这更像是一个姓氏。
当问起雷萤术士真正的名字时,雪奈茨芙娜总会说名字是最不重要的东西 。
“不呀!名字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有些人会将名字视为自己存在的意义呢。”
雪奈茨芙娜抚摸上霁月柔软的银发,“好吧,依你。”霁月气鼓鼓的躲开雪她的手,朝着她做了个鬼脸,去找先遣队的游击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