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就那样,风寒是好了,冻伤的地方都已结痂,可骨子里的寒气还是会引得腿脚隐痛……谢娘觉得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只笑道:“娘娘,曹谢已经好多了,这些时日,忝居于此,也不算有何进展,只从海盐得了少许精盐,才敢来寻娘娘……”秀娘接过谢娘手中的罐子,呈到曹后面前,曹后拿银勺取了些粉末少尝些许,果然没了海盐的苦涩。赵宗实和高姑娘也凑过来看。曹后思索片刻,又问:“如此,耗费几何?”谢娘猜测他们大概也不大想听细节,只笑道:“一斤精盐耗一斤四两海盐,一两草木灰、一两蜃灰,精盐自然风干便可得了不少!”高姑娘亦笑:“这倒也不怎么贵!”曹后叹了一声,终究决定戳破那一个点:“这些时间你也辛苦,只是,谢娘,盐政之事不仅在于制盐的方法。”赵宗实赶忙拱手行礼,神色认真:“娘娘,此话何解?”
“盐政之事,不仅在于盐池,更在商运、输税。”曹后只谈一句,便不再多言,似乎是出于一贯的谨慎,可谢娘觉得她知道的,想到的绝不止于此。“若是盐价与铜钱绑定呢?朝中规定一斤盐十文,那么想要从中渔利怕是也不容易。”谢娘目光灼灼,赵宗实和高姑娘也暗中思索这法子是否可行。曹后终于又提起些内情:“民间议价,不仅在于钱,也在于物,之前朝中早已定下民间百姓若无铜钱,可以物抵税,那么若盐价抵不上实物之价,反而累及铜钱的价,更危及民生。何况若是盐户无利可图,无人产盐,反倒更害盐政。”谢娘一时想不到如何反驳,便也停了话头。曹后则是转了话题:“如今也快上元,不知你们如何想?若不叫些姊妹同伴?”高姑娘的注意力被迅速吸引,谢娘则想另一些事。
王和礼也去福宁殿提了他们的进展,只是看那位官家的态度,好像还是不怎么看好谢娘的法子。谢娘亦心中苦闷许久,终于下定决心,既然无人看好,不如做个微缩模型,让众人看到他们制盐方法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