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
“你在听吗?你是故意放我们鸽子的吧!”
“小芙,你就是生宋濯的气,那小子,霖哥替你揍他,今晚肯定给你个交代.......”
薛芙被那嚣张的跑车阵油门轰得有点短暂失神,听电话里连续不停的问话才反应过来,启唇要说两句,解释些误会,却发现说出去的话无用。
没人接收。
耳边只剩了单边的响。
她开口问,“你们,听得见我说话吗?”
那边七嘴八舌,明显听不见。
不一会儿,身边又连续过了三四辆车身闪烁□□的跑车,还按了车喇叭,将薛芙吓了一跳,手机掉在了地上。
这下,不仅连对面的声音都没了,信号都彻底断了。
桐树上的雪花簌簌下,露出了枝头上白色桐花,风越来越大,刚开的花蕊坠地,裹了一层初雪糖霜,向下斜滚着。
薛芙重新捡起手机,拍拍上头沾染的雪片,知道没信号,就直接说,“就这样,先挂了。”
干净利落。
知道纠缠没任何意义,她也只有到了山顶,才能用上腾亚集团的信号塔。
到时候,再和朋友们一一解释了。
至于一帮朋友要给惊喜派对的,今天要从阿联酋落地海宜市的那个竹马,宋濯。
沾上了盈透雪花的黑长眼睫微微一眨。
随便宋濯他怎么想,爱计较就计较。
不计较的话,就如朋友说的,宋濯还得给她先道歉,她和他才能化解了恩怨,毕竟错也是他先错。
就十二月初的一场朋友聚会,她本想着介绍男朋友孙泽铭给大家认识,还特意选了海宜市气氛最好也最难拿号的夜场,酒水餐食都包了,力求着她的新朋友和一帮老朋友能以酒交友,热切无隔阂。
以后常来常往。
可后半场,半途加入的宋濯,酒上了头,却是与孙泽铭一言不合,拉衣领动了手。
孙泽铭被压在地上,被揍得惨,刚开始还烦躁挥动了几拳还手,可念着满包厢都是薛芙的朋友,他后来又只曲手躲。宋濯却是将人揍得鼻青脸肿,似乎是裹挟了外头惹回来的一股怨气,撒在了孙泽铭身上,叫停都不停,还是被霖哥一帮人强硬拉开,才算了的。
薛芙组织的朋友聚会,最后变成了她男朋友受伤入急诊,好事变成了坏事。
让宋濯解释清楚。
他倒是傲气,拽着一张脸,从冷光皮椅站起,推开了拦人的霖哥,甩着打人刮伤的手,血迹都没入手腕上的十字银链里了,还丝毫没有歉意。
要上前靠近,却先听了薛芙检查完男朋友的伤口后,她在骂。
“宋濯,你有完没完!解释!为什么打我的人!”
“说话。”
“屁话都不能说了吗,哑了吗?你怎么那么能耐,能打人,却一句不交代,打我人,问过我了嘛!”
薛芙心烦,气自己场都没控住,语气自然不好。
宋濯听了,忽地又压下了戾气,只重新坐回沙发去,嘴边骤冷。
薛芙自然没认为宋濯有那么狂傲,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直到大学,两人上的都是同一个学校,不是一个班就是隔壁班。父母都认识,脾性都熟悉,如果不是真惹他了,他不会动手。
于是她有些不耐烦,也还算耐着性子,沉下心也沉下脸,先问了自己男朋友,问他有没有说了些话,惹了朋友。
但是孙泽铭揉着淤青的腮帮,嘴边沁血,反而莫名对她抱怨低吼道,“都是你的朋友,你的场子,我他妈的,敢惹他们谁!薛芙,你搞没搞清楚,现在受伤的是我!被揍得发疼的人也是我!”
“你这个姓宋的朋友,发狗疯打了我!”
打得他眉骨破皮,直流血,止都止不住。
薛芙要帮压着伤口,被孙泽铭撇脸挡开。
既然这样,她就问宋濯,“你呢?到底为什么打他?不至于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做,也没惹你半分,你就发疯吧?”
她尽量压着脾气,不去管周围的窸窣。
而宋濯咬着朋友递的烟,白雾遮瞳,摊手无所谓,听了这话,厌懒神色,嗤说薛芙,“薛芙,找男人,那么没眼光吗?”
似乎又是说,是孙泽铭惹了他。
是有缘由的!
可这两个当事人,一个摔门而出,一个冷言冷语,就是不好好说话。
警察断案都得讲点证据呢,这两个,直接将案件整成死案。
将她气得够呛。
迎着冷冽的风,盘山路呼呼刮风,越加急的雪花乱撞,冻得薛芙薄薄的皮肤微浮了红,在道上抱紧了双臂。
其实,朋友们说得也没错,她是故意的,一向约定好的事情在她这不容易变卦。
但是在赴约宋濯的惊喜派对这件事上,上天降下了另一个选择。
她自然就故意选了那个对她利益高相关,并且能快速让她身心愉快的。
朋友间的破事,还不如搞事业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