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稚走到芒果熊面前,假装无意地停下脚步。
空气中那丝雪松的信息素香气,在他靠近的瞬间愈发清晰。
他眸色微沉,轻轻吸了一口气。
这个熟悉的气息,他不会认错。
而它的来源,显然就是眼前这只毛茸茸的芒果熊。
他没有揭穿,只是安静地看着对方几秒,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一抹弧度,随即低头拍了拍霖霖的肩膀,语气温和:“休息一下,我们去领奖品。”
程澍站在原地,身形僵了一瞬。
玩偶服下,他的手指微微蜷缩。
他不确定游稚有没有察觉。
但他知道,刚才那一眼……像是某种无声的确认,又像是悄然的默许。
他没有被揭穿。
活动结束后,他悄然换下玩偶服,趁着人群散去前离开了后勤更衣室。
这一天的高温、高强度运动和长时间的信息素抑制,让他整个人几近脱力。
回到家时,他强撑着维持住一贯的从容镇定,换了身家居服,洗了手,还特地绕去厨房给霖霖热牛奶。
游时霖蹦蹦跳跳地跑来,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骄傲:“爹地,你今天有没有看我们比赛?”
程澍揉了揉他的脑袋,努力让自己笑得自然:“当然,我一直在后勤那边看着你们。”
游时霖高兴极了,整个人像小炮弹一样冲进他怀里。
程澍下意识地伸手准备接住,然而就在孩子撞上来的那一刻,剧烈的拉扯让他背部猛地一抽,整条脊柱像被火灼过一般刺痛,肌肉瞬间绷紧。
“嘶——”
他闷声倒吸了一口气。
游时霖抬头看他,歪着脑袋,一脸担心:“爹地,你怎么了?”
程澍勉强笑了一下,努力掩饰自己的不适,揉了揉他的头:“没事,爹地只是……呃,突然想起你们领奖的样子。”
游时霖信了,继续兴奋地讲着今天的趣事,程澍耐着性子一边听一边附和,哪怕他每一块肌肉都在发出抗议。
他抱着游时霖,语气温柔,动作自然,看上去毫无异样。
游稚靠在门框上,目光平静地注视着他们,眼神里却藏着一丝审视。
直到游时霖洗完澡乖乖上床睡觉后,程澍终于松了口气,整个人像泄了气的气球般瘫进沙发里,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游稚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这副模样,挑了挑眉。
“你要是再抱他一会儿,估计就得当场散架了。”
程澍靠着沙发,脸颊泛红,连眼皮都懒得抬,只是有气无力地抬了抬手:“别小看我,我还能陪他跑个三圈。”
游稚走近,嗤笑一声:“是吗?”说着,他随手在他肩上按了一下。
“嘶——”
程澍登时缩成一团,整个人像只炸毛的猫,手臂却僵硬得不行。
游稚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继续装啊。”
他从厨房端出两杯水,递了一杯给他,语气轻飘飘地:“怎么,看你这副累瘫的样子,谁让你在幼儿园‘打工’那么拼命?”
程澍立刻坐直,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装作若无其事:“哪里累?我体力好着呢。”
游稚瞥他一眼,嘴角微扬:“是吗?”
“当然。”程澍故作轻松地笑了笑,甚至抬起手臂伸展了一下,试图用动作证明自己状态良好。
可下一秒,他的动作却顿住了。
游稚看得清清楚楚——他手臂在伸展时微微颤抖,连握杯的指节都在发抖。
他淡淡开口:“芒果熊先生。”
程澍的动作一滞,抬眼看向他。
游稚慢悠悠地喝了口水,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怎么,不打算承认?”
程澍沉默片刻,终是叹了口气,揉了揉额角:“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你那股味儿飘出来开始。”游稚语气平静地答道。
程澍神情一顿,低声喃喃:“……失误了。”
游稚靠回沙发,视线在他身上来回扫过,语气里多了点调侃:“不仅信息素控制失误,现在连演技也跟不上了。”
程澍嘴角抽了抽,撑着沙发想坐得更直些,结果不小心扯到背部肌肉,立刻低声吸气。
游稚眸光一沉,伸手按上他的肩膀,不轻不重地揉了一下:“腰呢?酸不酸?”
程澍僵着身体,嘴硬道:“不酸。”
“腿呢?还能走不?”游稚淡淡开口,指间顺势一压。
“唔……”程澍闷哼一声,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腕,“你、你别乱来。”
“你乱来还是我乱来?”游稚挑眉,眼底一派轻松,“比起你今天在操场上四处蹦跶逗小孩开心的样子,这点按摩倒是受不了了?”
程澍低声叹气,无奈靠回沙发,闭上眼:“……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游稚淡淡一笑:“你自己先装的。”
程澍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举手做了个“投降”动作:“好吧,我认输……”
游稚见状,终于没再刁难,转身从沙发后绕过去,毫无征兆地搭上他的肩膀。
“等、等一下……”程澍想要后退,但游稚的手已经精准地按上了他僵硬的肌肉。
他本来只是想调侃一下程澍,可当手指真正碰上去的时候,才发现对方的肌肉已经崩得像块石头。
游稚皱了皱眉,收起了玩笑的语气,手法变得缓慢而精准,顺着程澍的肩颈一路往下按。
他指尖温热而有力,落下去的每一下都像带着电流,精准又克制地揉压着。
程澍原本想逞强,可游稚的手法太过到位,每一下都正好压在他最酸痛的地方,让他忍不住低低闷哼了一声。
“唔……轻点……”他下意识地发出一声低喘。
游稚的动作一顿,低头看了他一眼。
程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失态,连忙轻咳一声,往前缩了缩,试图掩饰:“你这、这技术……哪学的?”
“以前我妈做完手术不能活动,我就去学了基础的肌肉按摩。”游稚语气平静,手法却比刚才轻柔了几分。
他低着头继续按压着对方肩胛骨附近,指节顺着肌肉纹理滑过,动作沉稳克制,带着一股出乎意料的温柔。
而程澍却觉得情况越来越危险。
这已经不是酸胀的痛了,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酥痒,从肩颈一路蔓延到脊背,像被电流细细撩过神经末梢。
他屏住呼吸,努力集中注意力,不让自己发出一点不合时宜的声音,哪怕他已经感觉到身体正在缓慢升温,某些反应几乎要压不住,脑海中甚至浮现出一种极不合时宜的幻想:如果游稚再往下按一点,再多留一会儿——他绝对会起反应,到时候一定会被当成变态的。
可偏偏,他又舍不得让对方停下来。于是只好强撑着,一边咬牙切齿地维持表面镇定,一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出声。
游稚看似专心地按摩,实际上余光一直在注意他的反应。
他嘴角轻轻一挑,语气却仍旧淡淡的:“下次别这样了。”
程澍偏过头看他一眼,挑眉:“什么?”
“你累成这样,万一哪天真的撑不住了呢?”游稚慢条斯理地说,语调听不出情绪。
程澍愣了片刻,随即轻笑出声:“心疼我?”
游稚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神情依旧冷静:“我是怕霖霖发现,你这个芒果熊是假的。”
话音刚落,程澍顿时笑弯了眼睛,眼里藏着一丝怎么也掩不住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