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洗过后就已经到了西弗勒斯该去霍格沃茨的时间,莎乐美将自己粘在床上,捏着教授的脸颊并露出促狭的坏笑,“那么就辛苦您今天替我上课啦,我会再睡一会。”
他弯起指节敲了敲莎乐美的额头当做是惩罚他的小麻烦精,说好等她睡醒后要去接他下班再一起去辛西娅的婚礼。简单吻别,西弗勒斯移形换影至校外然后一阵风似的走进去。
他按照莎乐美善用的方式当堂提问,“既然你们已经学习了如何分辨和种植红龙草……”他神色平静地环顾了全班,随手拎起一个运气显然不太好的学生站出来回答他的提问,“告诉我,如何培育它们鲜红色的花朵?”
倒霉鬼被吓得将答案忘掉了大半,他神色痛苦地悄悄偏头看了同桌一眼,希冀能得到对方的一些提示,然而在那双冷冰冰的黑色眸子的注视之下,他们唯一能做的就只是互相交换一个无力的神色。
“你把声带落在休息室了?”西弗勒斯懒洋洋地问了一句。
“呃——”倒霉鬼学生只能磕磕巴巴地回答,“红——红龙草……它们用于制作驱逐毒蜘蛛的喷雾,必须——必须要在特定环境下生长才能——才能结出真正的花朵而不是谎花……”
“真是一段相当精彩的发言,当然前提是需要忽略掉它实际上没有任何有效内容。”西弗勒斯撇撇嘴,挥着手让他的笨蛋学生坐回去顺便扣掉了五分。
“我想,你们好像忘记了不少东西。让我们再试一次吧,红龙草主要生长在什么地区?”他继续好心情地随机挑选一些扣分对象。“有人想说说?或者我会为你们每个人扣五个学院分。”他咧嘴笑起来。
终于有人顶着压力给出答案,“摩尔曼克斯港。”
“是的,北极圈内永不封冻的海域。”他重新开始在教室内踱步,“这个班太不像话了。你们的波利尼亚克教授从不给你们扣分,在我看来这是不恰当的。”
“可是波利尼亚克教授……”有人小声抗议。
西弗勒斯立刻打断他的话,“噢,别误会,本人并非指摘她,只是你们的表现实在有违她的宽容。”
同一时间的温顿庄园。莎乐美并没有急于补觉,她走进自己的书房中拿起桌面上摆放着的一幅装饰画将它倒扣过去轻轻敲了几下,相框旋转起来,再翻开时出现的是埃蒂安的映像。
“Salut papa~comment ?a va?”
“我总是格外好,尤其看到自己的女儿也总是容光焕发的时候。”
莎乐美揉了揉自己明显饱含困意的双眼,摆出一副“噢,得了吧”的表情。她在很多事情上都一视同仁,“我们先谈正事再闲聊哦。人已经找到了。 ”
“我会派人盯紧蒙莫朗西,他最近还会再交易一次。”埃蒂安也换上了公事公办的语气,“有些物品我不方便在法国公开购买,你如果能在英国或其他什么地方找到就再好不过。晚点我会寄清单给你。”
“好。”
“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包括西弗勒斯。”
“……你知道了?”
埃蒂安点点头;莎乐美啧了一声,她一向愿意分享自己在生活中的困扰,但有时候她也会想避免一些多余的担忧。
“你们可以先回巴黎。”
她立刻噘起嘴,“不要。凭什么?”
“那么隐瞒对你和他来说都更稳妥。”
“我会交给辛西娅和芬利来办。”
埃蒂安转了转手中的羽毛笔,语气重新轻松起来,“现在可以陪papa聊聊天了吗?”
“当然,事实上有件事我不得不提,先把买材料的加隆预付给我。别说什么去走Ubiquité的公账,你知道我没有为工作垫钱的习惯。”
“噢天呐,就不能当做是帮papa一个忙吗?”
“不能,我不管,我的钱都别有用处。”莎乐美眯起眼睛就开始耍无赖,“我要告诉妈妈你和维洛达叔叔去安纳西打野鸭不叫上她。你应该还没有去办公室对吧?”她突然提高声音,“maman!maman~J'ai un secret à te dire!(我有秘密要告诉你)”
“嘿,等等……小混蛋……”
画面变黑了,大概是埃蒂安将他那一边的相框锁进了抽屉中吧。莎乐美歪歪头得逞般地笑起来又迅速算了一下时间,还剩下四个小时,这很不妙。于是灌了一杯稀释过的活地狱汤剂倒头就睡。
西弗勒斯结束了上午最后一节草药课,走出教室抬眼就看见了在人来人往的长廊中独自靠墙站立的穿着花青色套裙的莎乐美。他无法克制自己嘴角翘起的弧度,几个大步就赶到她面前用一种低如耳语的腔调问了一句,“Madame,请问是在等人吗?”
莎乐美毫不刻意地装作忽略掉西弗勒斯等待被挽住的手臂,慢慢悠悠地转身走下楼梯,和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但她没有否认,同样用那种不会被第三个人察觉到的音量说“也许是某位喜欢穿黑色衬衣的先生。”
“真是令人意外的殊荣。”他低头看着她,无奈地挑了挑眉毛,陪她玩这场第三人称的游戏,“你总该不会是说斯莱特林曾经那位脸色阴沉的院长吧?”
“脸色阴沉吗,我觉得蛮可爱的~”
西弗勒斯撇了撇嘴,想了很久也没有思考出来用“可爱”这个词描述自己的必要性,只能哑口无言地岔开话题,称赞她今天的裙子很适合她。他又抬手整理自己的领针,酸溜溜地说上一句,“希望我的样子没有辱没你的风采。”
“才不会~只有教授才配和我站在一起。”走出城堡的范围,她终于挽住了他的手臂。她知道西弗勒斯总是会拐弯抹角地表达他需要自己的夸奖,她当然从不吝惜,甜言蜜语更是信手拈来。
真不知道小麻烦精又在得意些什么。西弗勒斯想着今天可真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夏日的天空总比冬天时更接近她眼睛的颜色。
辛西娅的婚礼在海边的一幢度假别墅中举办。他们幻影移形过去,入目是清涛细浪拍打柔和的海滩,抒出一段温情脉脉的软声款语。如果再向远处看,偶尔会有小海狮露出脑袋,阳光的波痕不断荡漾。宾客们聚在庭院里喝酒聊天或是待在沙滩上晒太阳,其中不乏熟悉的面孔;乐队围绕在喷泉边;侍者们步伐迅速且稳健地穿行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