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风听到歌声,转过头来,看到歌姬的美貌,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稀世珍宝。他站起身,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走到歌姬面前,大声说道:“这歌姬本公子要了,你们都不许抢。”
从茗明装作无奈地说道:“既然李公子喜欢,那便让她好好伺候公子吧。”
过了一会儿,李逸风已喝得有些醉意,说话也愈发没有顾忌。他歪着头,眼神迷离地对兰溪南和从茗明说道:“你们这趟来可真是不巧,再过些日子,咱们天耀国可就要有大事发生了。”
兰溪南和从茗明听闻李逸风话语后,皆恰到好处地假装露出惊讶的神色。
不一会儿,从茗明不着痕迹地使了个眼色,兰溪南心领神会,脸上立刻堆满笑容,起身恭恭敬敬地倒了一杯酒,对李逸风敬道:“李公子,听您所言,似乎知晓天耀国的大事,不瞒您说,我兄弟二人初次来天耀国游历,对这儿的事儿充满好奇,不知公子能否再多透露一二?”
李逸风醉眼惺忪,斜睨了兰溪南一眼,随后仰头爆发出一阵得意的大笑:“哈哈,看你小子这么懂事,告诉你们又何妨。你们可知道,咱天耀国皇上马上要派使节去溪国接公主,要和那公主成亲啦!”
兰溪南和从茗明的面上瞬间恰到好处地露出震惊与好奇交织的神情。从茗明赶忙微微欠身,拱手问道:“这和亲的事不是早就定下来,我这外乡人都听到了风声,难道这事还有蹊跷之处?”
李逸风醉眼朦胧地扫了从茗明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仿佛很享受将这隐秘之事公之于众的感觉。他端起酒杯,又猛灌一口酒,这才慢悠悠地开口:“哼,你们这些外乡人,也就只知道些表面上的风声。这和亲背后的门道,可深着呢。太子殿下啊,对这事儿意见可大了。”
兰溪南适时地露出疑惑之色,追问道:“太子殿下为何对和亲如此抵触呢?这联姻之事,于国而言,不也是好事一桩吗?”
李逸风嘿嘿一笑,身子往前倾,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太子殿下之所以反对,是因为他觉得这和亲会威胁到自己的储君地位。”
从茗明微微皱眉,面露不解:“这和亲与储君地位,能有什么关联呢?还请李公子明示。”
李逸风往椅背上一靠,脸上露出一副洞悉一切的表情:“你们想啊,皇上迎娶溪国公主后,倘若公主生下皇子,那可是拥有两国皇室血脉。溪国必定会全力支持这个孩子,到时候,太子殿下的地位可就岌岌可危了。太子殿下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储君之位受到威胁呢?所以他才拼死反对这门亲事。”
兰溪南心中暗忖,这天耀国皇室内部因和亲之事,已然是暗流涌动,矛盾重重。他接着问道:“李公子,虎毒尚不食子,皇上想必也是一时冲动,不会给太子难堪的。”
李逸风斜睨了兰溪南一眼,眼神中满是鄙视,说道:“皇上都要将太子贬去边关打仗了,照我看,皇上只怕对溪国公主看得慎之又慎,要不然人都还没到呢,就要将太子赶出门了。”
兰溪南心中一凛,看来天耀国皇上对此次联姻极为重视,且做了多手准备。他又问道:“李公子,太子公然反对皇上旨意,就不怕龙颜大怒,给自己招来大祸吗?”
李逸风不屑地哼了一声:“太子殿下毕竟是嫡长子,皇上向来对他宠爱有加。而且朝中不少大臣与太子交情深厚,他们都站在太子这边,所以太子才有底气和皇上抗衡。但这事儿越闹越大,朝堂上已然分成两派,一场激烈的内斗怕是在所难免咯。”
从茗明心中思索着其中的利害关系,表面上却笑着说道:“李公子,您对朝中局势了如指掌,想必在朝中也是位高权重之人啊。”
李逸风被捧得满脸通红,得意洋洋地拍着胸脯道:“那是自然!我爹在朝中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些事儿我从小就耳濡目染,知道得自然比旁人多些。”
兰溪南心中大惊,表面上却装作一副敬佩的样子:“李公子果然消息灵通,如此机密之事都能知晓。只是不知这消息是否可靠?”
李逸风瞪了兰溪南一眼:“哼,本公子还能骗你不成?这可是我爹从朝堂上听来的消息,绝对可靠。”
兰溪南连忙赔笑道:“是是是,在下失言了。李公子如此厉害,日后必定前途无量。”
从茗明在一旁也附和着:“李公子,您看我们初来乍到,对天耀国还不太熟悉,日后还望公子多多关照。”
李逸风得意地笑了笑:“好说,好说。只要你们懂得规矩,本公子自然会照顾你们。”
又过了一会儿,李逸风已然喝得酩酊大醉,在侍从的搀扶下,脚步踉跄,摇摇晃晃地离开了酒楼。
兰溪南和从茗明又随意聊了一阵,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兰溪南使了个眼色,从茗明微微点头,两人起身叫来店小二,匆匆将账结了,而后悄然离开了悦来楼。
此时,夜幕已深,街道上行人寥寥,月色洒在二人身上,他们的身影在昏黄的路灯下被拉得长长的,分外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