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当时是这么说的:“男人嘛,长肉了怎么能叫胖呢,明明该叫强壮才对,壮一点无所谓,男友力max了啦,姐姐就喜欢小弟这种的。”
“二姐你就别哄我了。”陆时宜很清楚,陆时吟这是在委婉地安慰他,心想,等回去之后,必须得跟着大哥一起健身,说什么都不能再拖延了。
但郝宵异常自信,绝对不承认自己的判断失误,坚持说:“怎么会,不可能,你就是瘦了。”
陆时宜:“我没瘦。”
郝宵:“瘦了。”
“没有。”
“有。”
重复了几个来回,郝宵的劲头越来越足,陆时宜终于败下阵来,举手妥协道:“行行行,我瘦了,现在你可以安静一点儿了吗?”
“你早承认不就行了。”郝宵终于心满意足地闭上了嘴。
退烧药的效果立竿见影,再加上他烧得并不严重,这才过了两个多小时,体温就已经降了下去,现在只是轻微发热。
折腾了这么一阵,已经将近晚上十点,陆时宜从回来到现在一直在忙活,觉得身心有些困乏。
他先去洗了个澡,回来看到郝宵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根本没有洗漱睡觉的打算,无奈地叹了口气,又自顾自地给他接水吃药。
“你装病呢吧?”他把药片和杯子一起递给郝宵。
郝宵顿时坐不住了,转移话题道:“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陆时宜,刚刚摸我的时候怎么不说我装病呢?”
“你……”陆时宜欲言又止,顿了顿,“别废话了,把药吃了赶紧去睡觉。”
郝宵头一次体会到被喜欢的人贴心照顾的感受,得了便宜还卖乖,语气软了下来:“你对我真好陆时宜,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
“……”陆时宜没有理他,径直走过去关掉了电视。
郝宵仍然一口气把水喝光了,见陆时宜还在盯着他看,似乎是在等着收杯子,忽然动了个坏心思。
他一边把衣服撩到胸肌上面,一边抬手在脖子上乱摸,摸的同时还发出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陆时宜当场傻眼,不懂他这又是在搞哪出,八成是真烧糊涂了。
郝宵憋笑憋得实在辛苦,加大了揉搓的力度,眯着眼睛问:“陆时宜,你给我的水里放什么了,我怎么突然感觉身体又变热了?
“你没事吧?”陆时宜直接被气笑了,合着这人是在表演发情呢。
“郝宵你戏精上身了是吧,我现在真的后悔没给你加毒药了。”
见陆时宜不太配合,郝宵才停止了发癫,赶忙哄道:“别生气别生气,我就随便问问,绝对不是在怀疑你。”
“神经。”陆时宜边骂边回了房间。
许是家里又重新有了陆时宜的气息,郝宵这一晚睡得格外安稳,没有半夜突然惊醒,也没有失眠做噩梦。
第二天醒来,头晕的症状缓解了许多,四肢也不再疲软乏力,陆时宜又监督他测了一遍体温,好在已经恢复到了正常数值。
于是康复训练继续按计划开展,陆时宜心想,自己上辈子是不是欠了郝宵一屁股债,怎么一回来就又要开始给他做司机。
去医院的路上,郝宵一刻也闲不下来,不停询问着陆时宜的游玩经历,一边翻着他朋友圈里的那些照片,一边缠着他给自己讲一讲背后的故事,制造出的噪音高达70分贝。
陆时宜心烦意乱,告诫自己开车不能冲动,索性把车载音乐的声音开到最大,留郝一个人自言自语。
到了康复科,护士阿姨一见到陆时宜,便热情地朝他打招呼:“小伙子好久不见啊,出去旅游回来了?”
“阿姨好,”陆时宜笑着说,“是,旅游回来了。”
护士阿姨一边给器材消毒,一边夸他道:“你这孩子性格可真好,对你这朋友不离不弃的,都陪他来了这么多天呢。”
听到这话,郝宵在一旁嘚瑟,学着阿姨的语气说:“陆时宜你真好,都这样了你也没抛弃我。”
不离不弃……
这词听起来怎么怪怪的,不就是来个医院,有必要讲得这么真情实感吗,陆时宜心想。
也不知道是因为陆时宜陪在一旁,还是小腿确实恢复得差不多了,这次训练的过程中,郝宵感觉自己和受伤前没有什么区别,完全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走路。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便郑重地告诉陆时宜,说自己要重振事业之心,决定开始去公司上班。
如果再不回去的话,说不定员工都不认他当老板了。
“你觉得怎么样?” 他紧张地问道,看似是在寻求意见,其实只是想试探一下陆时宜会不会挽留自己。
结果陆时宜压根没有这个意思,点了点头,语气十分随意:“赶快去吧,公司少了你就没法正常运转了。”
“不是,我怎么感觉你话里有话呢?”郝宵指尖轻点桌面。
“我说真的,你赶紧去吧。”陆时宜劝他道。
郝宵不死心,试图再次唤起陆时宜的良知,又问:“那你自己一个人不会无聊吗?”
陆时宜笑了笑,开口道:“郝宵,我好歹也是个成年人了,当然会有自己的交际圈啊。”
言外之意是,我的朋友一抓一大把,你不在也影响不了什么。
见他竟如此绝情,郝宵最终放弃了挣扎,故作委屈地说:“那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