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妙要画稿,地方当然要安静一点才好,梁嵛让她去了书房,里面有桌子有椅子很方便,而且这边房子隔音效果不错,房门一关,一会儿他要做些什么也不会吵到她。
连绵几日的阴雨终于在今天下午破了晴,阳光从窗外洒进来,斜斜地铺落到了白色的电视柜上,像是附加了一层滤镜般,同时映暖了整间客厅,梁嵛望着那道光照下的桌面,撸起袖子,开始做家务!
国人对于房子好像大多都有执念,属于所有身外物里最重要的那一项。
大概是它承载的东西比较特殊,于是让人觉得有了一套房子也就等同于有了自己的一个家,一辈子就能有了一个归属。
梁嵛逃不脱世俗,当初买下这房子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这间屋子里的一切他都很上心。
他人虽说是没情调了些,不像陆依然,租的房也会买点鲜花摆着,但除此之外,家里的卫生状况他一贯保持得很好。
扫地、拖地、洗衣服,梁嵛一样不落,还有下午买回来的东西,零零碎碎的,他也挨个摆放到它们应该在的位置上,一套流程下来,再到做完饭,外面的天都快黑了。
七点钟,梁嵛把饭菜端上桌,想了想,还是先去叫了常妙。
“咚咚咚。”
“咚咚咚——”
常妙画画时很专注,直到梁嵛敲了第二遍的时候才抬起头。
梁嵛把门打开了一条缝,“饭做好了,要先吃饭吗?”
屋内没开灯,光线有些昏暗,常妙望向门口的时候看不清人脸,只能看到占据面积较大的一件红格子围裙,她中午的时候也见到过。
眼睫忽地眨了下,“好,马上,我洗个手就去。”
常妙不好意思叫他等,说完立马关掉平板就去了卫生间洗手。
从卫生间出来,要路过客厅,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客厅……或者说是眼睛所能看到的地方都好像有了点变化。
她记得下午出门前沙发上的几个靠垫是歪的,还有茶几上,原先只剩几张的抽纸现在是新的一整包了,地面也干净了不少。
是梁嵛打扫了吗?
似乎是在验证常妙的这个想法,阳台上搭的一排排衣服迎风而动,吸引了她的注意。
不过片刻。
常妙确定了。
梁嵛确实打扫了,不止打扫了,还把他们今天在超市买的睡裙给洗了,包括那两条新买的女士内裤……
呼吸在此刻变得有些艰难,幸好那是没穿的,不然真是……
常妙捂住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唯有一点。
梁嵛他真的很代入丈夫这个身份。
“在看什么?”桌上的碗筷已经摆好了,梁嵛见常妙站在客厅许久不动,便走过来询问道,他手上还拿着刚解下来的围裙,他从常妙的视角看过去,也瞧见了那几件衣服。
沉默了两秒,梁嵛解释,“嗯,刚买回来的衣服比较脏,不能直接穿,所以我就洗了。”
常妙闻声抬头看了眼他,那副银色的半框镜稳稳地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架着,梁嵛眼眸低垂着,唇线轻抿,整张脸同他方才说出的那句话一样,一本正经,正直到看不出半分别的意思,只是,那双透粉的耳朵好像出卖了他。
常妙:“……”
哈,原来干这事你也会脸红哇!
大概是此消彼长,这会儿常妙倒是找回了点面对他的勇气,她点了头,主动先去餐桌边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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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两个人吃了很久,常妙是在想事情,梁嵛则是在盯常妙吃饭的进度来控制自己进食的速度,第一次吃饭时候常妙说的话他记住了,现在正在改。
饭后,梁嵛功德圆满地最后一个放下了自己的筷子,起身准备洗碗时,常妙却隔着桌子按住了他,“我来洗吧。”
衣服人家洗了,饭是人家做的,她自己没一点付出怎么行。
说完 ,常妙飞快端起盘子进了厨房,这回她穿了合适的拖鞋,不用担心速度一快就容易绊倒的问题。
但她刚把水龙头打开,后边紧跟着就传来了脚步声,常妙细眉一拧,埋头更加认真地刷盘子。
“你放心吧,我饭虽然不会做,但是洗碗还是没问题的!”她打着保证。
流水哗哗冲着,常妙低着头,自然看不到身后梁嵛微愣后嘴角那一闪而过的轻笑,直到旁边出现一只修长好看的手,在她暗暗地注视下拿走了水池边的抹布。
梁嵛:“不跟你抢活儿,我去擦桌子。”
常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