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谦隐约觉得又有麻烦事,但还是道:“什么事,直说吧。”
“是。咱们的船今日虽顺利出行,但城内澄江水位不定、过个一月两月洪水彻底退了不知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托船货运;便是可以,水里桥墩不除、河道不清,待明年夫人船来、怕也过不去;若是还走陆路,山道就得清了……”
“忠义县城内的河这么多年一直都只能走小船,想要能通大船要干的可多了,真是夫人的船被卡在路上、王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还是走陆路适宜;不过城外有段山路太窄,该拓宽、修平整了才是。”周文谦直起身子、将手放在膝盖上,靠近刘情,“咱们把山路修一修?”
刘情连连点头:“是呢是呢,爷考虑的真周详……诶呦!”
周文谦夺了刘情的扇子在他头上敲了一记,刘情猝不及防,只好自己摸摸痛处。周文谦斥道:“你大爷的,你是我夫人、县衙是你娘家吗,天天想着法子把家里的东西往外面搬!先是放了我的女人、又开我的仓去赈灾,现在还琢磨用我的银子去修路开河!还有没有脸了!”
岳英出去端了茶水进来,听了这话哈哈直笑,刘情羞得要死、又不敢生气,直道:“爷这话说将我置于何地,我全是为咱们王府啊!”
“修路开河都是朝廷要办的事,你叫我贴钱去干,还是为我好?”
刘情忙解释:“爷,我今日问了郑大人,郑大人说今年县衙收入要减半、没的钱修路开河;路不好他们收税少些,可被堵在外面的都是咱们府上要用的东西啊!”
岳英见周文谦同刘情嬉闹全然没有生气的样子,也替刘情说话:“是啊爷,咱们府里好多东西都由庄户和外地商旅供给,昨我听说府里布置新夫人的院子、想栽些海棠树都没地方挑!这些平日里都是情哥负责,情哥自然就着急了!”
周文谦哼哼笑了两声:“看来刘情这好人没白当啊,你居然还向着他说话!”
“不是阿英向着我,是真的如此。咱们许多庄子离得远些、都要走那条路,路不通、好多东西送不来,我总不能一直让主子们将就啊!何况咱们救了灾、百姓就念着爷的好,若再修了路、大家记的也是您的恩德,今日种下前因、说不准以后还能有什么善果呢!”
“你就天天诓我吧!”周文谦挥了挥扇子,不过路的事对王府确实重要,加上今日心情不错,他还是道,“行吧,找几个人把从庄子往城里走的路清一清,先把庄子里的东西运进来。”
“那其他地方呢?拓宽整平呢?”
周文谦又在刘情头上敲了一记:“夫人明年才来呢,急什么!等明年县衙还不修路、再说!”
虽然周文谦只肯修一段、但总也是做了善事替郑重分了担子,刘情眼睛笑成星湖:“爷果然是心软的善人!”
“人善被人欺,爷才不当善人呢!叫林子去县衙的时候把这事告诉郑大人,让他记记咱们得好!”
下午时林子带人将一头肥猪、十只活鸡、五坛美酒、一车瓜果一并送来县衙,也没说是谢礼,只说周文谦敬县衙的兄弟当差辛苦、慰劳大家。郑重只肯留下那车瓜果,别的都让林子再拿回去,林子哪里肯,直接叫人把东西放在县衙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