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人,说句不好听的,这些东西也不是给您的,您说不要就不要么?县衙的兄弟还要跟着您办事,总得有点东西拿吧!情哥也是知道县衙手头紧、才挑了这些给你们改善伙食,您这时候装什么清高!”
郑重解释:“非是本官清高、也非本官不知好歹,只是衙门是朝廷的衙门、只办公务,既然办公务、便不需要私人来谢,本官收这些东西名不正言不顺。兄弟们辛苦是真、王府和阿情的情我也领了,这车瓜果便能抵了,其余的就拿回去吧,阿情必不会责怪你的!”
林子很看不起郑重这小门小户的样子:“情哥责不责怪是小事,五爷责怪您替我抗吗?我们王府给人东西都有制的,给你们少了、叫人知道还以为我们不识礼数、打发穷要饭的呢!还给退了回来,这是打我们五爷脸呢!再说赈灾修路还都是衙门的事了,怎么您就肯叫我们王府干呢?郑大人您不是觉得多、您是嫌少啊!”
“修路?”郑重也不顾不得林子讽刺,忙问,“王府要修路?”
“爷特意交代、让小的转告大人,咱们县城外盘山那段路、王府会找人去清,不说拓宽、整平,至少能通牛车。不过王府也难,请大人上点心、多想点办法、尽快把其他地方修好,别有什么坏事只往王府身上扣、遇了难事又都甩给王府干了!”
郑重叹道:“又让阿情费心了。”
林子哼了一声:“郑大人既然知道就不该跟情哥提!情哥是受宠,可那是他用命换来的!现在时间还短、五爷还记着他的情,可事情毕竟没成、您老撺掇着他去跟五爷要这要那,五爷能忍多久!您真为他好就离他远点吧!”
郑重没说话。林子说的他当然知道,就是知道他才不愿跟刘情提起县里的事。可刘情是顶天立地的男儿,虽然身份低微依然有一颗仁义爱民之心,他的处境当然难,可他有能耐为民请命、他以此为傲以此为乐,自己只瞒着他叫他当一个讨好主人的奴隶才是为他好么?他若愿意这样也不会在萍水相逢之时就仗义出手救助自己了!
不过林子也是为刘情好,郑重并不愿同他争论刘情的事,只问:“林小哥,以往府上有没有奴隶脱离奴籍的?都是怎么做的?”
林子瞥了他一眼:“自然是有的,你们县衙里王捕快的女儿不就是从王府放出去的么?还有情哥的弟弟,都是向主子们求来的恩典。”
“还有别人么?”
“总管似乎也是自由身,听老人们讲当初京都内乱总管不顾自己安危保住了小姐和五爷,王爷论功行赏放了他自由、还赐了他一个庄子。不过他依然在王府做事,只是儿子不再当奴才了。”林子叹道,“我知道情哥也有这心思,但好容易有个机会他给了阿财、王爷交代的事又没做到,他已经欠王府一条命了,再求王爷施恩、也难!”
郑重并不这么想,当初本就不该叫刘情出来顶罪,王府放旺才自由是堵刘情的口;事情没成又不怪刘情,他们该庆幸自己悬崖勒马才是,怎么叫刘情欠了他们!不过既然周德贵能得了自由,刘情自然也有机会。只是内乱难遇,他去哪里给王府立功呢?
“既然林小哥觉得东西拿回去不好、那就放这里吧,回头我送去养济堂、算是王府又做的一件善事。劳小哥代本官向五爷致谢,谢他行善乡里,愿他早早悔过重新做人。”
林子翻了个白眼:“行行行,您是大人、随您。情哥呢,不带句话?”
郑重笑着摇头:“改日我亲自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