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大雨已过去月余,忠义县百姓的生活慢慢恢复正轨,城中石桥边那颗老榕树下重新热闹起来。
“真的通了?”
“真的通了!先是王府派人将路修了一半,后来县里各乡绅一起凑份子、把剩下那半也修了,听说比先前还宽了、平整了呢!没见最近城里外来商旅又多了么,就是因为路修好了!”
“什么,居然又是王府干的好事,怎么,周五爷真的改邪归正了?”
“谁知道呢,真是被郑大人吓怕了吧,上次打死人的事要不是因为他是皇帝的小舅子、早就没命了!皇帝一定也私底下教训过他了、叫他收敛一点。不过管他是良心发现还是被迫装样子,别再欺负咱们就成!”
郑重听着食客讨论,不禁轻轻叹了口气,坐在他对面的王崖不由问:“大人何故叹息?”
“没什么……”郑重摇了摇头,他只是觉得周文谦自然做了好事、可他能有此变化功劳多在刘情,若没有刘情周文谦最多闭在王府两耳不闻窗外事、绝无可能为百姓做这么多事。但谁又知道刘情呢?不过刘情做这些本也不为留名,自己这样想反倒损了他的清高。
“大人、崖爷,两碗馄饨加面,还有一碗一会上来,有些烫,您二位慢用!”
馄饨摊老板端了两大碗馄饨面来摆在桌上,王崖抽了两双筷子,正要给郑重,就见蹲在树底的一老一少两乞儿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的碗。小乞儿不过五岁,头发枯黄、眼眶凹陷,张着干燥起皮的嘴唇、口水都流了下来。
王崖怎么还吃得下,他又招来老板:“再煮两碗馄饨给树下那对祖孙吧,记在我账上。”
老板有些为难:“崖爷,您真要请?”
王崖笑:“两碗馄饨我还是付得起的,你若不信、还有郑大人呢!”
郑大人笑着摇了摇头,老板却道:“不是小的舍不得馄饨、看不起他们,只是树底下的乞丐可不知他们俩,前天隔壁包子铺的老张瞧个孩子可怜给买了个馒头、一下子就被围上了,弄得大家连生意都做不了了。崖爷,您要真可怜他俩,一会过去给他们个铜板得了。还有,自大人惩治金老二他们后咱们的治安好了不少,可最近偷盗的又多了,崖爷,还得劳您和兄弟们辛苦辛苦,我们这些生意人就指望着衙门了!”
郑重皱了眉:“最近我忙于农田疏浚、山路修整,竟不知城里多了这么多乞丐?”
老板道:“可不是我诓您,我也问过,他们大都是周遭县里的灾民、逃难过来的。”
几人正说着,就有流民耐不住饿过来讨食,老板忙向郑重告罪跑去驱赶,隔壁食客见到又讨论起来。
“又是这些乞丐,天天挤在这里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