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臣有几句话想要问一问这位姑娘。”周令妍面不改色，淡定向赵皇后请求。

赵皇后同意。

“我问你，你说是我指使你下毒。你告诉娘娘，我何时指使你下毒？”

“申…申时三刻。”

“在哪里下的毒？”

“在…在…”

“为什么我偏偏要找你下毒，而不是找别人？”

“奴…奴婢…”宫女突然扩大音量，“奴婢也不知道。”

“既然要找你下毒，定然是许了你好处或是捏住了你的把柄再找的你。看你这话…我也既没有给你好处，也没威胁你。”周令妍冷脸道，“再说，宾客们是酉时四刻入的席，怕是早在酉时三刻以前就有宫女在外候着。众目睽睽之下我找你下毒，呵呵…需不需要我拉着所有宫女来跟你对峙，看你是否见过我？”

“娘娘，这分明是构陷！是污蔑！”

宫女顿时慌了神，连忙磕头，微微带着哭腔，“奴婢没有，奴婢没有。”

“娘娘，不中用呢。”魏琮挑了挑眉，这一次，轮到他用犀利又挑衅的目光注视着赵皇后，“无端诬陷朝廷官员，拖出去，打死。”

“是！”侍卫们接受到指令，把那名宫女带出去，交由掖庭狱的人打死。

赵皇后被彻底激怒，怒气冲冲道：“你敢越过本宫发号施令！”

“此人越过娘娘，随意攀咬朝廷官员。孤先斩后奏，是为了保全娘娘的名声，也是为了保全娘娘后宫的清静。”

“你！”气得赵皇后狠狠拍了眼前的宫桌，桌上的酒杯瞬间倾倒，盘子上的瓜果坠落在地。

无论如何，她都是魏琮名义上的母亲！

他怎敢如此逾矩。

不是在打她的脸吗？

“本宫是你的母亲，任何时候都有过问的权力！”

魏琮收回方才挑衅的神情，严肃犀利地盯着她，警醒赵皇后：“娘娘，她是什么身份，你心里比孤更清楚，何必捅到明面上来。”

赵皇后无话可说，她下意识咬了咬嘴唇，强压怒意，咬牙切齿地继续假意公正道：“还有什么证据吗！”

今日，她必须要周令妍死！

周家任何一个人流落在外，于她而言都是威胁。更何况，此人还是朝廷官员！若是真让她未来把持了更多的权力，只怕当年查抄周家的事全都要被她抖露出来。

而且，她还要借此机会，削削魏琮的威风。最近这些日子，他愈来愈不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魏优察觉情形不对劲，上前道：“母后，儿臣在内务府为周令妍安排的工作书案上，找到了一份账单，是进购断肠草的记录，上面还有她写的字。”

赵皇后眼见又有了指望，赶紧示意贴身宫女将那份订单呈上来。她仔仔细细地扫过记录上的每一个字，随后又让管事太监将记录交给齐王审视。

“记录上有你的名字，还有你的手印！你有什么好辩解的！”

魏琮审视过后，交给周令妍，让她来判别。

周令妍接过后，认真辨别了记录上的每一个字，猛地抬头，一身正气道：“娘娘，这并不是臣的字！订单上的字翩若惊鸿，挥洒自如。”

“而臣最近几日写的字绝不是这样的，这些都能在内务府近期的公文上找到！再往前些，便是臣第一日在户部里处理文书批的文字。它们都可以证实。请娘娘明察！”

“去，快去给本宫找来！”

赵皇后不撞南墙不回头。

“是。”

魏优忐忑不安，手指不自然地抖了抖。

他让手底下的人去民间寻了些最能模仿他人字体的人。原以为高手在民间，能找些很多有本事的人，到最后竟然如此不中用，被人一眼识出破绽。

太监们跟打了鸡血似的，在内务府翻翻找找，迅速找到留下周令妍笔迹的文书。

乍一看，是有些相似。可二位书写者的个人风格过于突出，即使是模仿，也无法捕捉它的本质。二者进行仔细辨别后，仍能觉察出其中的差异。

赵皇后觉得自己马上要活生生地气死在万福殿内。

权力尚且还未完全掌握，人先崩逝。

眼下她后悔极了，当时她就应该直接处死周令妍。

时间拖得越长，对她越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