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没怎么去过我的公寓对不对？我们今年就在那儿过，怎么样？”

邱湫哭着点头，将郁芷抱得更紧。

“邱湫，一切都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等邱湫哭累睡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郁芷替她整理着书桌上的画本，画本上的内容一张比一张凌乱而无序，线条胡乱地交织在一起，可见她心里是有多么烦躁。

可她却什么都不说。

……

阳台上，齐雁和齐晗相对而坐。

齐雁今天颇有情趣，磨起了茶叶。那茶叶在她的手中缓缓被研磨成细腻的粉末，散发出淡淡的茶香，与阳台上的花草香气交织在一起，让人心旷神怡。

齐晗留着长长的卷发，看起来二十二三岁的样子，她看着对面的母亲，精致的脸上有些忐忑，思量了许久之后，还是问道：“妈，哥哥回江城了，您怎么不回去呢？”

齐雁的头发被利落地盘起，脸上化着美丽的妆容，气定神闲地说：“他回江城是件好事，这代表他的病有所好转。齐朗是懂得照顾自己的孩子，不需要我们担心。”

齐晗听她这么说，不赞同地道：“妈，哥哥是会照顾自己，但这不代表他不需要别人关心。而且你明明知道，他最想要的就是您的关心，您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冷漠呢？”

齐雁停下动作，有些不高兴地看着齐晗，说：“齐晗，注意你跟我说话的态度。”

“我不需要看着他，也不需要多么关心他。”

“你不明白，他知道只有他自己尽快好起来，我才会高兴。所以他肯定不会亏待自己的。”

齐雁语气冷硬，言语间充满绝对和冷漠。

“妈妈……”

纵然齐晗已经习惯了齐雁如此，仍然觉得有些心寒，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齐雁一下子打断：“我交给了你那么多任务，你完成了吗？”

“不喜欢心理学就不要在这里瞎学，跟我回‘铭心’，你以为你学跟他一样的专业，小心地讨好他，你们之间就会毫无嫌隙？”

齐雁看透了齐晗的想法，觉得她学心理学完全就是在浪费时间。

齐晗的心思被戳破，脸上浮现出一丝愤怒，眼神中也闪烁着不甘与倔强，她的胸膛微微起伏着，却并不能对眼前的母亲发泄。过了一会儿，她的情绪稳定下来，但眼神里还是充满失望。

她尽量声音平静地对齐雁说：“妈妈，哥哥不是外人，他是您的儿子。”

“您再这样下去，一定会失去哥哥的！”

“妈妈，我请您认真地想一想，您真的不想要这个儿子了吗？”

齐晗说完也不等齐雁回答，就立即转身离开。

齐雁手上的动作一僵，回忆起过去自己和齐朗相处的点点滴滴，眼睫不由自主地轻轻颤动着。

片刻之后，她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将滚烫的沸水倒进茶叶中，嘴上默默念着：“妈妈相信你，妈妈相信你。”

可似乎齐晗的话终归是在她心里留下了印记，让她心思不专，沸水竟然溅到了手上。齐雁看着自己通红的手，蹙眉沉思着什么。

齐晗回到自己的车上，翻出齐朗的电话，正要拨过去，却突然就想起齐雁的话，又想起自己以前对哥哥做的事情，她狠狠地皱起了眉，既觉得愧疚，又觉得无奈。

也许，哥哥是讨厌她这个妹妹的吧。

她现在对哥哥的好，在哥哥眼里，是不是什么都不算？

他会不会觉得厌烦？

齐晗看着那串手机号，最终没有打过去。

一周后，齐雁回到了江城，她并没有去见齐朗，而是很快来到了昕红。

前台将她迎到会客室，会客室内摆放着几盆生机勃勃的绿植，为整个空间增添了几分清新与活力。

没过几分钟，赵昕杰和闵红就都来了。

“齐董光临，真是让昕红蓬荜生辉！”

赵昕杰西装革履，面带笑容地向齐雁伸出了手。

“赵律客气。”

齐雁微笑着和他一握，又跟闵红打过招呼。闵红难得面带微笑，关心地问：“许久不见，齐董的身体还好吗？”

齐雁笑笑：“都是些我们这个年纪的毛病，每天认真吃药就是了。”

闵红应是。

三人坐下，桌上摆着三杯茉莉花茶，杯子上是竹叶图样，茶水的颜色清澈透亮，与竹叶图样相映成趣，显得清新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