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认识不错的。”
见李情施不再那么抵触,言蔓更是大着胆子直接将人拉到了面前。
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二哥。”
男人本是背对着他们,站在大红灯笼下,影影绰绰,衬的背影有几分孤凉,跟那背后的红火不太映彰。
他转身的刹那看清她身影时,微挑了挑眉,轻笑了一声不偏带着几分熟稔,分寸恰到好处,又不会让人误会:“又见面了,李小姐。”
他没先应下言蔓的话,反倒是先跟她搭腔。
“二哥,你们认识?”
季商衍性子使然,在圈内是出了名的不给面儿,前些年他母亲安排了两场相亲,心情好的时候人能到了走个过场,心情不好的时候,更甚是直接晾着人家二代小姐等到日暮降临,也瞧不见个人影。
当真能被他记住的人,多数人觉得靠的不是手段和本领,而是上位者本能想记住。
说白了,人家有意识的想要去结识你。
言蔓想不通。
他们两个明明不应该有交集圈能重叠的啊?
“以前见过。”季商衍点到为止,并未多解释当初他们在梨园的故事。
言蔓对她这位二哥从小便心存敬意,见他这般更是不再敢多问。
“李小姐刚才的讲解很好。”
男人那双桃花眼中总是带着几分情意,真假不知,不过能夸出口赞叹倒不假。
他们这种圈子里的人真心赞美的夸人和捧场似的谈笑,倒还是能听得出来的。
“谢谢季先生。”
季商衍看着她那副拘谨的模样打趣道:“你跟言蔓同龄,没必要叫我季先生那么生疏,同她一样叫二哥就好。”
不说是当事人听见这话,就连身为家中旁系的言蔓听见他这种说辞,都忍不住大着胆子多看两眼。
商圈内的人若是见到季商衍这副模样,指不定是要瞪大了眼睛,惊掉了下巴。
一个向来讲究尊卑和亲疏远近的,能白白空余认下一个小妹妹?
怎么看都觉得有点怪。
季商衍只是提点她两句,也并没有强制性的要求她叫出口,这种商务界的人士,能抽出来时间见她一面已然是很多人都能以享的福分:“我下午还有会先走了,晚间若是有空的话可以跟着言蔓一起来季家。”
“今天刚巧老太太大寿,奶奶指定喜欢你。”
她在原地愣了几秒,老太太大寿属于家宴,她去了算哪门子的亲戚?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他那话讲的真,当真是认真邀请她去参加老太太的大寿一般。
李情施身旁不是没有追她的人,含蓄内敛的有,肆意张扬的也有,像季商衍这种放得下身份架子来打直球,又把那点分寸暧昧捏的恰好的,太少。
若非是言蔓跟她讲过,他的往事,她是当真不信,这人没追过人,谈过情。
手段运用的不亚于情场上的老手。
季家老太太的大寿明面上讲说是只家中人聚聚,实际上到场的达官显贵倒是不少,李情施摸不准他什么意思,人家的家宴,她参加,不大合适了。
这件事儿上言蔓倒是没有像先前那般强求,毕竟老太太的家宴,即使二哥打过招呼,刚才终究是客气场面话,她贸然带过去,倒是她的不是,李情施既然借着她还有论文的由头混在了图书馆里,她二哥那边想来是不难交差。
等李情施从图书馆出来,外面已然日落傍晚,不知怎的上午言蔓那句明明是带着点玩笑讲出的话倒是颇有了几分感同身受。
图书馆门口的那辆黑色奥迪A6摇下后窗的玻璃,对上他那双凉薄里蕴着深情的眼,后座上的男人缓缓开口,“上车。”
图书馆门口人进人出,明明该讲在这样的一座城里一辆A6并不常见,能开进来的唯独成了一种例外。
她站在台阶上踌躇了两秒,最终还是选择了向他妥协。
她穿的是今天上午开会的那套大衣,脖子上围着枣红色的围脖,衬的人倒是有几分娇艳。
“不好奇我怎么把车开进来的?”他那话是开着玩笑说出的。
她不知道这话是点她,还是单纯只是想逗逗她。
李情施撇了撇嘴,多少带着一股气,“您都能是言蔓的二哥了,还有什么不能干的?”
这话说的多少带了几分孩子气,倒是跟她外表上的那般老成不太一样。
他总觉得这姑娘是套在了一个壳子里,你不激她,她待你总是三分有礼,七分疏远。
若真是激到了她,这姑娘反倒是跟兔子一样,说不准会咬你一口。
“就当帮我个忙。”季商衍跟她卖了个关子,特意不告诉她,“你是青衣,演戏肯定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