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尖瞧见二楼上等的包厢开了门,凑上前果真看见屏风后面那位,身坐主位穿着黑色立领毛衣的男人手中掐着烟,眉眼间染上几抹笑意。
“二哥?”言蔓探进去半个身子,见是私人局,没什么外人,才敢出声喊人。
“摇光姐。”
季商衍闻言点点头,应承了她那声二哥,落座在男人旁边一身暗紫色貂皮大衣的季摇光则是对她笑笑,亲自起身跟她来到二楼阑珊。
“自己来的?”季摇光难得主动跟她搭话。
言蔓往旁指了指:“跟我同学,她帮了我好大一个忙。”
他们处在背面,隔着一层楼的距离,季摇光看不太清楼下人的脸,只是觉得有几分眼熟,堪堪问了句:“你这同学叫什么名字?”
“李情施。”
“姐,你是不是也觉得很好听?”言蔓反问。
季摇光收回视线,高深莫测的点点头,不置可否。
“过段时间的对外展她也会去,到时候我再介绍你们认识。”
言蔓怕李情施自己独自在下面备受尴尬,和季摇光打过招呼后,忧心忡忡连忙下了楼。
季摇光应声跟言蔓招了招手,亲自目送着她下了楼。
毕竟她也没见到那个女人的正脸,不好妄下定断,季摇光目光深邃看着下面两个小女生,距离隔开的远她只能看到言蔓兴致勃勃和那个女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言蔓勉强算得上是她本家的妹妹,但是有些话她还是不能完全那般直白的说出口。
那件事儿过了几日,李情施倒又是如常回到了茶馆,听同行的讲,季家那位少爷已经不再常来。
他们之间反倒是像了一场露水情缘,一段孽缘。
来的多数是一些想攀着季商衍谈生意却又逮不到人的,场上咿咿呀呀,没有点戏的,唱的自然随意些许。
她觉得他无异于是她人生中的一为过客,情窦初开的年纪遇上,还没开花便已经枯萎。
向来会在回忆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仅此而已。
老板娘上前给她递上一件东西,悄声说“情施,这是那位季先生托人捎过来的纸条,他讲让你看下。”
这人怕不是将这茶馆监视了起来,怎么她刚来便有人来送纸条。
思及至此,她不由得轻笑一声。
这人。
纸条上面倒是没有旁的话,一个姓名,一串电话号码,多少有点没必要了。
是他一贯的做派。
她拎得清清孰轻孰重,懒得搭理,索性随手将纸条一折放进大衣兜里。
没将他那事儿放在心上,毕竟他们之间如同师兄说的那般,隔着的层层太过遥远,初初一面,也不见得日后会再见。
等哪日,公子哥的兴致散去,他们之间便是所剩无几。
那一年的春节是几年中最晚的一年,他们学校放假的时间也晚,二月初的时候对外展览正式开起,算得上是凑那一年春节前夕返乡的热闹。
校内不少地方都挂起来了灯笼彩灯,廊道上倒是颇有几分古建筑庭院的风格。
回京大参加活动的人不少,他们中文系跟外院倒是弄了个合作在里面,具体她没太细问,毕竟言蔓指着她,她也不能突然反悔说着就跑回去。
年关前夕明舒给她打来过一个电话,过问了一下她在这边的状况,言语间止不住的担忧。
李情施告诉她这边一切安好,事情都在进展中,劝她放心。
电话那头的明舒沉默许久,拢了拢披在自己身上的毯子, “要不然就回来吧,咱们又……”
明舒知道她坚定要做下去的事情,很少有时候能放弃,这通劝说终归是惘然。
“阿姨,谢谢您。”
明舒没有再坚持说什么,跟她唠了几句家常叮嘱她注意自己身体,匆匆挂断了电话。
外展开的第一天院方注重的紧,排了他们好几个批次的人来,李情施作为主持和主讲,在台上倒是吸引了一群人的目光。
言蔓在一旁用相机给她拍了好几张相片,说着要给她洗出来日后细细看。
“走吧,我刚才跟我二哥通完电话了,他们在小南门那边呢,我带你过去。”言蔓拉着她的手便往南门楼口走。
她隐约猜出,她那位二哥也在邀请对象当中。
李情施也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勇气,断定了她一定是这位二哥喜欢的类型。
“蔓蔓要不然算了。”她拉住言蔓的胳拒绝的话刚想说出口。
言蔓直接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架着她的胳膊就要往前走,“没关系,就先当是交一个朋友,又不碍事儿不是?”见她有几分动摇接着道:“我这二哥啊,也就是面上故作深沉,实际上人不坏的。”
“他人不坏,也没有那群世家子弟的恶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