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是佐助啊。”
慢了一步,宇智波熙有些惋惜,她收回看向假山阴影处的目光,缓慢转身走向佐助,在弟弟的注视中,宇智波熙手腕微动振去刀身的血珠,将其插回背后的刀鞘。
看到对方的那刻起,姐弟两人都明白今夜这是一场什么戏了,宇智波熙在心底笑猿飞日斩这场离间计的剧情老套。两人离得近了,佐助伸出手抓住宇智波熙刚才持刀的手腕,用干净的手帕擦去她手心黏腻的血。
“佐助,你被人家摸透了。”
猿飞日斩或是设局的其他人都看清了佐助的行事风格,知道他只针对参与了那一夜的忍者,不会对普通民众展开无差别的报复,他们故意引佐助看到她对今夜那三人的家眷动手,以期佐助如鼬那般站在木叶那边。
到了这一步,谁都不是傻子,宇智波熙不打算按照别人安排的剧本,上演一出令人牙酸的姐弟决裂。佐助神色淡漠,他也想到了这层意图,他是对普通民众下不了手,但这不代表着他要被人欺骗利用。
“姐姐为什么会来这里?”
“秋道丁座邀请我来的。”宇智波熙垂下眼皮,余光瞥到佐助,知道他心里不大好受,主动解释道:“对方先动手的。”
佐助“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两人沉默着走出“猪鹿蝶”区域,分别前,佐助忽然发问:“中忍考试会发生什么?”宇智波熙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实话实说还是事后坦白?她又瞄了佐助几眼,发现他生气了,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决定提前告诉佐助,“大蛇丸和砂隐村合作,准备袭击木叶。”
“到时候,佐助可以解决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吧?”
佐助点点头,再度安静下来,两人都想得到大蛇丸和砂隐村的合作会造成多少普通民众死亡。奈良鹿久等几位老牌忍族族长死在宇智波熙手里,根部残余被佐助尽数除去,暗部也所剩无几,木叶如今只剩油女、犬冢的族长尚在,到时猿飞日斩等一众高层相继遇敌,木叶即将上演一出惨烈的血腥戏剧。
佐助抬起头,如水般的月光透过树影照在他的脸上,斑驳点点,显得少年异常苍白,黑沉纯粹的眼眸里凝着浓稠的痛苦:“非要如此吗?”
宇智波熙没有躲避佐助的目光,她紧紧盯着佐助,一字一顿地说:“非得如此。”每一个字都像是被她用牙齿狠狠碾碎后才吐出的,混着血与泪,“非要如此。”
佐助眼中的痛苦越发明显,宇智波熙心口一窒,她抬起手,想要摸摸佐助的脸。佐助站在原地不闪不避,扬起的脸在月下好像变得透明起来,似乎一碰就会碎裂。指尖快碰到脸颊时,宇智波熙的手换了方向,手心落在他的肩头:“佐助,你不是说过要完成宇智波的复仇吗?到时候,你和香燐,水月,重吾解决两名火影顾问就好。”
“好了,已经很晚了。我要回去休息了,佐助也快点回家吧。”
宇智波熙收回手,率先转身离去,她只能这样了,不能继续让步,她不能接受更多的让步。
飒飒梭梭,草叶被踩踏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急促的脚步逼近,坚硬的双臂从身后环过,宇智波熙好似被定住了僵硬地站在原地,后背碰到少年的胸膛,骨骼相撞,两人同时感受到一股自心脏涌出的隐痛。
佐助将额头贴在宇智波熙的肩头,黑色的眼睛刹那间变成鲜红,蝌蚪似的三颗勾玉在其中飞速转动,勾出极其艳丽的繁杂图案,两行血泪随着他的动作被尽数蹭在宇智波熙的衣服上,他的声音很小:“姐姐,我们……真的有未来吗?”
几滴眼泪从眼眶飞出,宇智波熙快速低头,水珠隐入草地,她压抑着喉间的酸涩,最后一次承诺未来:“会有的,佐助,相信我,会有的。”
“我信你。”
眼周不断传来尖锐的疼痛,佐助将脸埋进宇智波熙的肩胛间,紧紧咬着牙不肯泄出一丝软弱,自腰间穿过的两臂不断绷紧,在宇智波熙回头之前,他终于关上了突然打开的写轮眼。
不愿被宇智波熙发现自己的异状,佐助飞快退开,背对着宇智波熙向族地奔去:“中忍考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