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里,美景与危险共存。
风中传来细微的响动,某种大型生物坚硬的躯壳摩擦着沙砾,窸窸窣窣的声响在静谧的夜里格外明显。夜深人静,正是觅食的好时候,一只身长接近三十米的沙漠蝎子出现在绿洲旁边,一声划破天际的尖叫惊醒了沉睡的营地。
土褐色的蝎子挥舞着钳子,拦腰抓着两个人,隔着十几米,最早冲出帐篷里的人吓得腿软,一屁股跌进沙子里,“沙漠魔兽!是沙漠魔兽!”有人语无伦次地大喊:“快…快跑啊!”
营地顿时乱成一锅粥。
春名扭动着身躯试图自救,人类微小的力道怎么可能撼动这种庞然大物,如铁般坚硬的钳子越来越紧,腰腹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绝望在心中蔓延,有眼泪从眼眶冒了出来。
春名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她只希望自己的死法好一点,不要被大蝎子绞断身体。
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准备,钳制着春名腰间的力道却忽然松了,她从半空坠下,风吹耳边吹过,一根粗大的砂柱由下而上贯穿了大蝎子的躯体。动手的人利落干脆,眨眼间对着商队耀武扬威的大家伙就无声无息地瘫在了沙地上。
确定搅了自己兴致的畜生已死,宇智波熙抬脚离开,由沙子聚成的足够穿透蝎子甲壳的砂柱没了查克拉的牵引,骤然间化成流沙崩散于众人眼底。
春名揉着自己摔疼的屁股从地上爬起来,左右望望,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一瘸一拐地朝着宇智波熙离开的方向追去。
脚步声很明显,她停她停,她动她追,宇智波熙莫名地又产生了一种带孩子的感觉,她没有走太远,按照之前的经验,这种蝎子总是成对出现,趁着天还没亮,靠在一处岩石后休息。
春名心里的几百只猫又开始抓挠了,她想和宇智波熙道谢,黑溜溜的眼珠子转一圈,看到她闭着眼睛一幅不想与人交谈的模样,咽下冲到嗓子眼的好奇和感谢,乖乖找了个靠近宇智波熙的地方缩成一团睡下。
天亮以后,队伍的人们收拾着行囊继续出发,但气氛却变得古怪起来。宇智波熙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只当那些围绕着自己的喁喁私语不存在,谈不上厌恶与否,只是不在意。
春名亦步亦趋地跟着宇智波熙,一个和她同样后加入队伍的中年男人招着手,春名看看宇智波熙,看看男人,不情不愿地走过去,“你是不是傻?怎么敢跟在……身边。”男人努努嘴,说得既隐晦又昭然。
“别忘了,我们跑出来都是她们害得!”他比着“忍者”的口型。
对于队伍中的大多数人来说,和一个忍者共处比直面沙漠里的巨大蝎子还要恐怖,忍者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最近几个月战争频发,民众对于忍者的态度越发恶劣,从过去的害怕恐惧已经变成了厌恶仇恨。
即便前一天晚上宇智波熙救了他们,但他们还是厌恶她忍者的身份,这种厌恶是从心底涌出的,是过去数次卷入忍者战争之间的痛苦和血腥造成的。
所有人都用一种愤恨厌恶的目光盯着宇智波熙,他们用眼神交流,用眼神传达自己的不欢迎。如果眼神会说话,宇智波熙想,他们一定在说“滚”。这种不痛不痒的厌恶仇恨不仅没能影响她的心情,她甚至微微扬起了唇角。
队伍里有人说起了一支近两月兴起的名为“鹰”的小队,为首的是一名姿容俊逸的少年,鹰所经之处,由忍者燃起的战火皆被镇压,惨遭蹂,躏的民众得以重新生活。
忍界连同各大国的很多人都不怎么看好这支队伍,在他们眼中鹰只是几个孩子年少轻狂胡乱打闹,没有国家立场,不懂各国利益,自以为正义,实则幼稚,天真,什么都不懂。
有贬自然也有赞,一些受过帮助的小国家小城镇都传着“白光闪过,沐浴雷光的和平之鹰降临”之类的歌谣。听到歌谣时,宇智波熙心中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她且喜且忧,既为佐助感到骄傲,又担心他会因为之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感到挫败失望。
她可以肯定,三年内整个忍界都会卷入一场席卷世界的战火,忍者与忍者,忍者与普通民众。更何况……宇智波带土还谋划着一场巨大的阴谋,她的心变得沉重起来,佐助会怎么做呢?会对这个世界彻底失望吗?
“听说了吗?那个鹰还会给民众分钱!”有人不相信,诧异地问:“真的假的?不是说是四个孩子嘛,有那么多钱给人分?”
“好像是真的,你想想,再小不还是忍者,人家一只手就能捏死我们这种人,随便杀几个贵族不就有钱了。”
“这不是傻子吗?有钱还往外分。要是我有忍者的本事,绝对不会把钱分给别人,自己都不够花呢!”
宇智波熙听得好笑,不知不觉间沉重的郁气一扫而空,分钱不像是佐助会做的事情。再一想,佐助几人花钱一向大手大脚,向来不懂拮据为何物,宇智波的遗产该不会都被他们散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