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用一斤小米凉皮便换来了有价值的“情报”:
“这还不简单,就日常与你相熟的那位公子幸的家中,便养了好多鸡,他家爹娘可是养鸡大户,我看你素日与他走得近,怎么没问问他?”
喂喂喂,怎么就“日常与你相熟”了?怎么就“素日与他走得近”了?
莫非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李卉听着只觉得面上臊得慌,她想起前世最爱看的一类网文中,女主本来想立大女主人设,却最后处处都要靠着男主帮忙,如今她竟然也遇到了同样的局面。
不过从前有多鄙夷,那都是年少不知资源香啊,如今的打脸来得是如此之快,不过她也想好了安慰自己的理由:
“哎,身穿异世,能自立门户就已算不错,哪里还要计较养的鸡是从哪里买的呢?”
那位梁老板还在等她的最终答复:“我倒是可以把他家的住址给你,你上门去问他家阿娘,定然让你心想事成。”
言语间,李卉还得知,因为公子幸在市集当守卫,行事诸多不便,每月粥铺所需的鸡,都是他爹送来的。
这么一说,她似乎模糊着有些印象,有一个面容和蔼的老者每隔十日便会提着鸡笼到粥铺来,有时候还会在她这里买上几个肉夹馍带回去。
天啊,公子幸的家世,可比自己好得多哦!换在前世来,他就是养殖场老板的儿子,也是有些身价的呢!看不出来啊,真看不出来。
梁老板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李卉便只有一边道谢,一边要来地址。
因为是有求于人,李卉上门前,也是备了礼物的——既然吃过她做的肉夹馍,那就带上一只风干兔腿和两张小米凉皮吧。
一看,那竹简上的地址倒是与她上工的司农监相隔不远。
买鸡之事,不宜有迟,于是她提上风干兔腿和小米凉皮,再背着个鸡笼,就去敲门。
临娘和荇娘见她连买鸡之事都如此慎重,又让她从后厨提了一些小点心去,“礼多人不怪,不然买到全是病鸡瘟鸡,那才麻烦呢。”
可敲开了那扇门,发现站在门口的,却是公子幸。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李卉首先道明来意,再喊了一声“阿幸”,公子幸便如长了飞毛腿一般,恨不得立刻将正在后院鸡舍忙活的爹娘请到面前来。
边往里走,李卉便一直打探着这个小院。
屋舍宽阔透亮,前头种的桑树整整两排,门口的大黑狗就是家中小黑的狗娘了,李卉倒是不怕,还丢了一个肥瘦相间的肉夹馍到它的石槽里,以谢它子母分离之恩。
“小娘子心善”,公子幸的阿娘恰好撞见这一幕,“我听我儿叫你阿卉,我便也托个大,如此叫你了。今日登门,可是要买鸡?”
李卉见面前的老妇人不过也不到半百的年纪,却是一县之中的养殖大户,她对于成功女性的敬意便又多了几分。
可从穿衣打扮上却看不出来她是一方富婆,她便想起了之前阿娘跟她说过的,大秦朝无论是穿衣还是吃饭,都不可逾制,所以尽管面前的这个人虽然衣着朴素,甚至还能闻到些鸡舍的味道,可日子过得并不差呢。估计后院除了鸡舍,还有牛棚和猪圈吧!
一只鸡是十钱,但公子幸与他父母说明自己到她的小吃摊上买吃食会比其他人便宜一钱,他的阿娘也很好说话,便直接豪气了一回,四只鸡只要了二十八钱,还送了她一些喂鸡的饲料,外加一些养鸡的注意事项。
对于她这个养鸡新手来说,这可比什么都金贵的金玉良言呢。
她决定把这四只鸡先圈养,下一批再买时,才养成走地鸡,这可是四个金疙瘩啊——鸡生蛋,蛋生鸡,鸡又生蛋,蛋又生鸡,简直是子子孙孙无穷匮焉。
当然,这也得她能把这一批鸡养到那时候。
一手交了钱,一手拿了鸡,买卖双方都十分满意。
公子幸的阿爹认出了她是梁记粥铺门口卉娘小吃摊的小掌柜,他的阿娘显然也是吃过的,便也对她做的吃食赞不绝口,也跟她讨教了一番如何将凉皮做得更好吃的“美食经”,然后客客气气地让公子幸送她出的门。
到了门口,公子幸顺理成章地问她要了她家住平安巷的几门几号,“阿卉,往后你定是还需要买鸡饲料,不如我往后每十日便给你送一趟?”
他用的理由是,“你家里还有个小黑呢,我回头来时也把它狗娘大黑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