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透过玻璃投下模糊的影子,窗外树影摇晃,鸟雀在枝头上叽叽喳喳地唱着歌。
路砚舟从床上起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萦绕着股蒸腾的奶香。
洗漱完还是觉得有些没睡醒,顶着头顶微微翘起三两根发丝的头发,他穿着睡衣坐在餐桌边,呆呆地看着邬铮从小奶锅往杯子倒奶。一个哈欠还没有打完,散发着热气的玻璃杯便贴在他脸上。温热的触感让路砚舟睫毛轻颤,他“唔”了一声,捧着杯子缓缓喝着。
“奶黄包还是小笼包?”邬铮打开冰箱。
“小笼包,谢谢。”路砚舟含糊地回答着,整个人被醇厚香甜的奶味所包裹。
牛奶顺着食道缓缓向下,将他从好梦后残存的眷恋中彻底唤醒、伸出灵巧的舌尖,路砚舟舔了舔嘴角的些许白渍。
自从邬铮包揽了家里的三餐,他便彻底与之前紊乱的作息告别。现在每天早中晚三顿,他一顿不落。
狭小的客厅里,冰箱自然也不大。邬铮从塞满食材的下层取出提前做好的冰冻小笼包,肩线在逼仄的空间里绷得笔直。路砚舟瞧着瞧着,突然下定了决心:得尽快换个大点的房子,最好能塞进个一人高的双开门冰箱。
他爱吃馅儿,邬铮包的小笼包便皮薄馅大,看上去小小一口,实则咬下去全是肉。鲜嫩肉汁裹着马蹄碎的清甜在舌尖绽开,路砚舟一口一个吃得脸颊泛红,眼角眉梢都是幸福的笑意。
“邬铮。”将最后一个小笼包塞进嘴里,他鼓着腮帮子嚼啊嚼,突然觉得不用再纠结到底什么时候说。见邬铮抬眼看过来,他迫不及待地宣布,“我换了个工作哦,咱们可以稍微换个好一点的地方!”
邬铮放下筷子,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瓷盘边缘叩了两下。路砚舟坐直身子,后颈蹭到冰凉的椅背,“本来想等找到合适房源再告诉你的,但我突然等不及啦。”眼里的笑意是那么真切,他凑近了点,“你不想和我住吗?”
声音很微弱,最后几个字几乎淹没在两人的呼吸里。邬铮却像是听见了,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再抬眼时,掌心里多出了几串钥匙。
“三套房手续都办好了,”指尖轻弹光屏,三套房子的户型图和周边配套设施示意图立刻在空中展开,“下午就可以搬过去。”
“你——”路砚舟这次真的是惊到了,点开每套房子的室内陈设扫了几眼,又抬头看邬铮。难得的错愕让他长眼圆睁,配合那发梢翘起的弧度,令人越看越觉得可爱。
两人的动作很快,当天晚上,他们就站在了新家的客厅里。
这间房子面积不大,但所有功能一应俱全。邬铮的卧室旁辟出独立书房,路砚舟则坚持要睡在带飘窗的另一个卧室里。顺着卧室往外走到客厅,他拉开旁边的玻璃门站上阳台。
邬铮将锅碗瓢盆一个个摆进厨房里的时候,路砚舟就趴在阳台的栏杆上,兴致勃勃地看着他很少见过的新海市的另一面。
原本应该属于黑夜的天空映着淡淡的黄,远处的云层亦被闪烁的霓虹点亮。这里的夜是五彩的,各色光斑绚丽地流动着,与他在棚户区看到的寂静与黑暗完全不同。
街道上车来人往,远处的咖啡厅传来淡淡的苦香味。新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歪歪脑袋,耳边的发丝被晚风温柔地吹起。
“走吧,大侦探。”他忽然转身,对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身后的邬铮莞尔一笑,“去看看新海市的夜。”
怡人的晚风里,他们并肩在月亮与鎏金的灯影里前行。
工作性质的转变让路砚舟彻底告别了昼夜颠倒的生活。
许晃嘴上谦虚,实际上赤枭国际已深耕行业多年,与政商名流、国际巨星都建立过深度合作。新人小队因经验不足,首项任务被分配到相对基础的艺人护送项目。
安保车内,小吴兴奋地透过单向玻璃看向正拐弯的前车,似乎想透过保姆车的防弹玻璃看见里面的天后,“我滴个乖乖,欧美diva家门口就能看得捉,还得是大城市咧。”他激动得家乡话都要冒出来了,“搁咱老家山沟沟里,哪能碰到这等世面?”
副驾驶的魏哥拍他一脑袋,“好好开车!”
路砚舟轻笑着摇头,点开手机查看银行卡余额。变化的光影透过车窗在屏幕上流淌,映出他眉心微蹙的倒影——
大城市机会确实多,消费水平也很高。转账完一年的房租,他好不容易攒下来的积蓄又所剩无几。